他这么诚恳坦荡的语气让我总觉得我很下作,郁闷,“对了,”我忽然想到,“你是说你会同我一起到隋吗?”
“是的,公主,以后我都是您的人,也就是晋王府的人了。”
“别说得好像卖身一样,”我轻轻瞪他一眼,“让我觉得我是个大恶人。”
“哪有,”柳言道,“为公主效力是我这辈子的职责,永远不变。”
“对了,”我问柳言,“父皇说帮我安排两个人,这其中一个必然是你了,另一个?”
“她在屋里等您,”柳言指指我在宫中住的房间,“还在替你打理。”
我点点头,向屋子走去。
“公主殿下。”刚进了屋,一位年约二十多岁的女子对我拜倒,我连忙搀起,“何必多礼。”
那女子下巴稍嫌宽些,但是配上丹凤眼,薄嘴唇,显得分外的娴静。
“你是……?”我问。
“奴婢唐谦。”
唐谦,我默默念这个名字,配上人格外相称,是个低调的聪明人。转眼看柳言,依然是儒雅的站在那儿,这两个指给我一同到隋朝的人,想来萧岿是下了心思的,只是——
“你愿意跟着我背井离乡吗?”我问唐谦。
唐谦像是想不到我会这么问,意外地看了看我,依然安静的回答,“奴婢是公主的人,自然公主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不诚实,”我摇头,这样聪明的女人当然也不会对我直言,只怕她心中还看不起我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呃,至少样子上我也就十八岁打住了。
“公主何出此言,”唐谦笑,“奴婢的话字字真心。”
我猜她一定经常用这种貌似谦卑的笑容来抵挡外人的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可是越是这样的人心里一定越是骄傲的,他们努力的维持着自己心里的一片自由——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何必要为难她呢?
我自说自话:“我自小寄人篱下,亲人又才得见一面,坦白说离开这里未必有多大的留恋,只不过换了一个环境罢了,可是你们从小生长在这里,有亲人朋友,真的舍得吗——当然我也使多此一问,原本很多事情不由自己作主的。只是我希望——”我诚恳地望着唐谦和柳言,“到了那边,我们三个总算同命相怜,想作知心人。”
唐谦像被我说中心事,低下头,半晌道,“我被继母卖入宫中,又何来亲人挂心。”
柳言不说话,只看着我,像是有些意外我会这么说。
我不知道说与他们还是说与自己:“此去一行,未来或者风大雨大,只盼我们齐心协力,度过险滩。不求神仙一般的日子,但求乱中取静罢了。”
“是,公主。”柳言静静回答我。
“那就对了!”我拍手,“我身无长处,还望你们多多指教。”
“指教什么?”唐谦扬眉问。
我苦笑,“你也知道我一直在乡下成长,难为你们不像很多人看不起我。”
柳言郑重道,“您是公主,没有人敢看不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