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景函已经很习惯林炎触手怪一样随时往他身上黏的动作了,轻轻把他的腿拉下来,重重地把一坨药甩在了他的伤腿上。
“哎呀呀呀!疼!师兄!你轻点儿!”林炎下意识地就叫了起来。
正要敲门的金铃子吓了一跳,指节一歪就敲在了门环上。
一道玄火直接烧了出来,瞬间把她的裙摆给点着了。
“是我!是我啊!”她带着哭腔跳起脚来灭火,可是完全没能成功。
景函打开门,正看见一只在火焰中跳舞的黄蝴蝶。
看清其中的人脸后,他干脆利落地召唤了一道水柱从天而降,把金铃子浇了个透心凉。
“何事?”他侧过头去,避而不看金铃子半透明的衣裳。
吓得半死的金铃子半晌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的剑穗来,什么也没说就丢了魂似的走了。
林炎看见剑穗,不屑地“哼”了一声,又一把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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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又来送东西的金铃子还没进院门,就看见林炎支楞着一条腿站在白果树下。
“炎……炎哥哥……”一想起昨天无意间听到的墙角,她的声音还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
林炎微微颔首,眼神睥睨。
金铃子更紧张了,磕磕巴巴地问:“师……师兄在吗?”
林炎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师兄啊,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面对熟悉的笑容,金铃子总算找回了一点感觉,叉着腰嗔道:“炎哥哥真是没羞,人家可不是来找你的,人家啊……”
眼见着林炎的眼神越来越冷,她说不下去了——炎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一定是那个狐狸精的哥哥把他带坏了!听说……听说那种人都是不男不女的……
她低敛了眉眼,心一横,问:“李师兄在不在?我有东西要交给他!”
林炎懒洋洋地道:“他在闭关,有什么东西,先交给我就行。”
金铃子犹豫了片刻,拿出一个乌木盒子双手捧给林炎:“这是……这是我用爹爹从北溟带回来的玄冰绡制成的抹额,质地轻盈细腻,烦劳……烦劳炎哥哥转交给师兄。”
林炎打开木盒,双指挑起那根银蓝色的抹额搓了搓——触感柔滑,略带凉意,确实是传说中的玄冰绡。
他早就看景函用来蒙眼的那根破布条不顺眼了,这根玄冰绡的成色、质地一看就是好东西,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找不到比这个强的。于是动了动下巴,算是默认收下了。
金铃子松了一口气,又和林炎闲话了两句,这才匆匆走了。
等得百无聊赖林炎又打开了木盒,一边把玩抹额一边幻想它蒙在景函眼睛上的样子——果然是风姿绰约,让人忍不住要把它扯下来,用力地捆住景函的手腕,然后……
林炎眼神一暗——用别人送的东西对景函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果然还是不能接受。
他嗤笑着从指间点起一小簇火苗,从下至上把这份尚未送到正主面前的礼物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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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轻盈地挂在白果树的枝头,月色晦暗。
景函缓缓地睁开眼,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被水灵之气充满了。
金丹六重!
一整天没有受到林炎的骚扰,他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为了这一天的宁静,他不知胡乱许诺了景函多少东西——当然,他都没打算兑现。
即使有了许诺,林炎还是不情不愿地扶在门框旁半晌才离开,说要“守到出关为止”,活像是离不了奶的婴儿。
景函无奈地揉揉额角,经过这么大半月的相处,他已经摸清了林炎的性格,知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夜已深了,林炎的腿还没好,冷风一吹,说不定会落下什么不得了的病根……
思及此处,他两步上前打开房门,白果树下,一个黑影正毫无形象地倒在树根上,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用剑鞘敲了两下林炎的好腿,没敲醒,只能亲自弯腰去扶——要是被林炎发现他用术法把人弄上床,少不得又是一顿叽歪。
景函轻车熟路地抱起林炎,敏锐地发现他的身体和往常不同,似乎特别的沉,向来火热的躯体也没那么热了。
难道是风寒?
他疑惑地把人弄进屋里,灯光下,林炎的嘴唇惨白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