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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立刻面带春风地凑了上去。
景函施了一个小法术以防偷听,这才道:“那边的榕树林似乎有古怪。”
林炎顺着他的指尖往下看,只见一片百尺高的榕树郁郁葱葱地立在湖岸旁,岸边卵石干净圆滑、湖水清澈,偶有几条小拇指大小的黑鱼儿在榕树的气生根间穿梭而过,带起一阵涟漪。
“那树……是长得太过高大了。”林炎斟酌了片刻,取了个不怎么有新意的说法。
景函似乎有些不满意他的迟钝,用气息四下查探了一番,确定无人注意到他们,又召唤出一缕水灵化为的剑气,直直地刺向某个角落:“细看。”
林炎这才发现,某一棵榕树下有一个十分不显眼的小土丘,这土丘乍一看十分平常,可若是仔细反复地观察,却能发现其形态并不那么稳定,倒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
难道是障眼法?
林炎想通了这一层,首先就要下去,却被景函拉住了。
只见景函指尖凌空一画,两道隐身符分别落在了二人身上,林炎立刻就看不见了对面的人,只余一条大狗傻傻地悬停在半空。
景函小声叮嘱了太极几句,让它自个儿在附近找个地方乖乖地等一会儿,又对林炎道:“跟紧。”
好不容易摆脱了烦人的大狗,林炎迫不及待地想和景函亲近亲近,伸手就去拉景函,却扑了个空,只能委屈地道:“师兄,我看不见你了,怎么跟呀。”
景函原本都快落到了地上,听见他的声音,只能折返回去,牵起他的手,把一道灵气注入了他的体内。
不多时,两人的灵气交融,林炎依稀能看清景函如同薄雾一般的影子,只觉得神奇极了。
景函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无奈解释道:“这都是些微末道法,我师父无事的时候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林炎倒不觉得这是什么旁门左道,又问:“那会了这个法术,他人的隐身诀岂不是完全起不到作用?”
景函怔了怔,偏过脸去,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此法需要施术者与被施术者心意相通才能生效。”
林炎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忍不住扑到了景函的身上,抱着他晃了两下,道:“师兄的意思是,你与我是心意相通的吗?”
景函没应声,林炎却忍不住在他唇边亲了好几下,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看得景函脸都红了,顾左右而言他道:“再不下去,太极就该等急了。”
林炎正高兴着,只是撇了撇嘴,也没说太极什么不好就开开心心地黏着景函一道下到了岸边。
茂密的榕树遮天盖地,几乎要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光线,林炎小心翼翼地跟在景函的身后,警惕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不一会儿二人就穿过如同垂帘一般的气生根,到达了那个古怪的土丘旁。
景函仔仔细细检查过周围的环境,确定和书中描述的出入不大,又确定周围毫无杀机后,毫不迟疑地一脚踩上了土丘。
林炎被他突如其来的鲁莽吓坏了,伸手去拉,却被一同带进了那个刻在地面的传送法阵中。
景函想过好几种不同的可能,却偏偏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还会有个法阵。
难道那灵贝场不是天然生成,而是有人刻意圈养的?
书中并没有提到过啊!
要知道,传送法阵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东西,不仅布阵需要深厚的咒术功底,如何才能保持这个法阵长长久久地稳定运行下去,而不是传送到一半就把被传送者湮灭在虚空中,这才是其中最大的难题。
书中的林炎是在十分后期的时候才找到的这个灵贝场,并没有发现任何修士活动的痕迹。
可难道灵贝自己会建法阵吗?那岂不是成了精了!
灵贝场离岸边并不远,两人只被困了片刻就落到了地面上,异常明亮的光线立刻笼罩了他们,让人难以睁眼。
林炎最先适应了光线,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景函心头一跳,也顾不得眼睛难受了,忙睁开眼。
这是一个巨大的水底溶洞,洞壁晶莹光滑如同白玉,洞底有约莫三五寸深的清水,清水之下、二人数百尺范围内密密麻麻尽是一个个拇指大小的灵贝,晶莹剔亮,隐约有天地元气浮动期间,衬得洞中如同仙境一般飘渺。
而这一切的正中,一枚巨大的母贝正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是……”林炎咽了口口水,试图走近几步。
“啪。”一声脆响在二人的身后炸开。
景函警惕地回头,只见两名身着全黑色兜帽的男子从他们身后出现,一高壮、一瘦弱,显然是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
“啧。”那二人显然也看见了母贝,其中较瘦弱那人轻轻打了个响指,发出一个愉悦的音节。
林炎和景函立刻进入了备战的姿态——藏头露尾,多半是魔修。
“先别急着动手,”瘦弱男子的语调中带着一丝邪魅,他有些不耐烦似的扯下兜帽,眼角含笑,缓缓舔了舔嘴唇,动作如同舐血,“二位,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