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血也默默地承受着钻心噬骨的疼痛,连闷哼声都没发出一丁点。
真没意思!
千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知道这人软硬不吃,千湖一边感应着放出去追人的暗灵气,一边自个儿消化了一会儿怒气。
在得到一无所获的讯息后,他没好气地瞪着血也,终于忍不住小臂一挥,指尖的黑雾凝成一条软鞭,重重地抽在了血也的身上。
沉默如同雕塑的男人终于被震得动了动。
千湖冷笑一声,道:“早叫你接受魔主的恩赐你却不肯,如今连轻轻的一鞭都承受不起。真是废物!”
听到这话,血也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无意扯动了两颊的伤口,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嗤。”看见血也的倒霉相,千湖忍不住笑起来,伸出手掌缓缓抚过他的脸颊,用黑雾修复起他的伤口来。
他的动作既轻又柔,指尖也细腻滑嫩得不像话,血也的心随之砰砰跳动起来,什么疼痛、什么魔主,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待气运之子铲除魔主之后,千湖自然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血也低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就要满溢而出的柔情。
修复完血也的伤口后,千湖一脸嫌弃地看向指尖上沾满的血液,伸出舌尖轻轻地吮吸。
啧啧的水声响起,血也一张老脸都要红了,幸而他的皮肤够黑,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回城符带了吗?”千湖反复看着自己的右手,以确定上面的血液已经被吮吸干净。
血也应了一声带了,自发自觉地布好一个简单的传送阵,一脸不情愿地伸出双手,请千湖走进他怀里。
千湖却对他的不情愿十分满意,仿佛享受着他的痛苦似的,稍微整理了衣襟,这才道:“再不小心用剑柄硌着本座,我就挖了你的元婴喂狗。”
他一边冷笑着一边走进被当做人形肉垫的血也的斗篷里,两个人连体婴儿似的一块踏进法阵……
什么也没有发生。
千湖不满地骂了句废物,俯下身亲自发动传送,却还是没能成功。
“见鬼!”他用靴子碾了碾那个死活不起作用的法阵,正要拿血也出气,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突然从上至下而来,蔓延了整座贝场。
千湖的脚步一顿,眉头竖起,冷哼道:“又是他?”
血也顿了顿,沉声道:“是。”
“呵。这么说来,魔主多半也来了?”不等血也回答,千湖冷笑道,“他倒是得了宠的。”
心念一转,千湖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留下来看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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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公母贝所在贝室的地方,景函和林炎也感受了这股波动。
比起千湖他们所在之地的微弱震感,此处的震动简直可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也不为过。
纵是有贝脂做缓冲,二人还是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天地灵气汹涌而来,简直要把人湮没才肯罢休。
待到震动终于平息,失去避水咒庇护的二人满身满脸都是贝脂,狼狈极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母贝那儿传来的吗?”林炎从靴子里掏出一大坨粘滑晶莹的半凝固液体,一脸嫌弃。
景函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施了个避尘决,摇了摇头。
如果他的感觉不错,这次震动的源头应该来自正北方向,与公母贝并无关联。
他颇有些担忧地皱起眉——
贝这种生物并没有攻击力,只能靠坚硬的外壳抵御外界的伤害,一切听天由命,也因此,能够活到成年的贝极其稀少。
方才的震感如此强烈,万一那两只贝恰好处于外壳打开的状态,怕是已经变成两坨死肉了。
幸好活贝的肉乃是至补之物,若是实在不走运,赶紧趁着灵气未散把那两只贝给吃了,也算不虚此行。
只不过进到贝室之后,连这最坏的打算都落空了。
或许是离震源太近的缘故,这个巨大的贝室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四处凝结的贝脂混杂着钟乳石的碎屑尽数抖落在地上,处在贝室正中的两枚巨大贝壳恰好被一截拦腰折断的钟乳石给砸得粉碎,溅得一地灵液。
景函倒是没浪费,用一个宝瓶把这些凝聚天地精华的液体全都收集了起来。
林炎是第一次见到采集灵液的过程,他用食指沾了一点儿塞进嘴里尝了尝,只觉得比曾经喝过的任何灵液都要更加醇厚,灵气也更加充沛。
景函把宝瓶收进袖袋,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之前试图摆脱千湖的时候他们已经试验过使用离火城的传送阵,发现并不起效,而入口的传送阵又似乎是单向的,如今唯一的方法,只能是靠两条腿走出这个贝场。
他展开地图,附近共有三条道路可以选择。
一条是他们来时的路,第二条通向正北方,一直到地图边缘都没能看见尽头,第三条则通向东北方,蜿蜿蜒蜒,尽头亦是一个贝室,室中有一个意义不明的小绿点。
斟酌片刻,景函决定选第三条路。
毕竟正北方才发生过不明原因的元气波动,贸然前去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