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这些日子,承蒙娘娘关照,自然是要去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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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雍正登基,将平日理政地儿从乾清宫迁至西边养心殿,比较得青眼或宫妃便多居于西六宫,皇后是居于离养心殿近启祥宫,彰显着她不一样身份地位。而秀女所居钟粹宫却属东六宫,虽紧挨着坤宁宫,算是从东六宫去西六宫近宫殿,但要从此去启祥宫,却仍是一段不短距离,加上秀女不能乘辇坐轿,光靠着足下花盆底,着实很不轻松。
穿过御花园,过养性斋,入西一长街,经储秀、翊坤、永寿三宫……景娴觉得脚疼,但脊梁骨疼。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别说着宫里人无一不正盯着钟粹宫,光是那么顶大不敬帽子压下来,也足够让人喘不过气了,这也是上一世景娴为什么没有主动出击原因之一,毕竟作为云英未嫁姑娘家,即便再爽利再满洲姑奶奶,脸面总归是薄。
顶着着四处而来隐晦目光,忽略掉耳边断续传来‘落水’‘不稀罕皇家’声音,景娴只能硬挺直了腰杆子,一副落落大方,半点都无愧于心样子。毕竟要去拜山头,就得拿出点拜山头诚意,不然不是等于自打脸面么?
站启祥宫门外,等待春烟入内传话当口儿,还没来得及让她缓上一口气,却突然瞄到不远处停放着步舆之上,脸色不由得一沉——
宫中妃嫔虽多,但等级限制得却十分分明,且不说衣着用具分例银子,就是这代步步舆也有着三六九等之分,皇后皇贵妃用明黄,贵妃用金黄,妃用香色,而眼前这顶步舆便是妃子所用香色——
雍正后宫比不上他皇阿玛,也比不上他儿子,人员甚是简单,能够坐到一宫主位,是不用一个巴掌就数得完:齐妃李氏自三阿哥弘时一事后便遭厌弃,素日里鲜少出门,即便上一世,也只雍正灵前和慈宁宫见过一两次;裕妃耿氏是雍正分封皇子时候才由嫔晋为妃,此时根本用不到香色步辇,所剩余者,便只有那个曾对她‘疼爱有加’皇额娘,熹妃!
想起这人,景娴便不由得冷笑一声——
前一世她刚嫁入潜邸之时,虽与这位皇额娘同住于紫禁城中,却无奈身为侧福晋,用不着也没资格天天向她请安,顶天也就是年节大礼时候跟着孝贤她面前奉承一番。
雍正驾崩,乾隆登基,她被封为娴妃,每天跟着孝贤以及一串儿嫔妃姐妹去慈宁宫请安,关系仍是不好不坏,不远不近,不冷不热。
直到十三年孝贤去世后,这位皇额娘才突然对自己扭转了态度,青眼有加起来,向乾隆提议立她为后,当时自己还天真以为,皇额娘是只认正统,看中了自己先帝亲赐招牌。
后来南巡途中被遣送回京,囚禁于翊坤冷宫之中,心如死灰回想起那么多年来一幕幕时,才恍然惊觉到,她是看上了自己刚直性子,看上了自己忠言逆耳,往往有什么看不过眼,却不愿自己出头,影响她与皇帝母子之情时候,便将她推了出来,去承接帝皇一次次怒火!
如若说上一世她悲惨凄苦,离不开皇帝先入为主,偏听偏信;包衣奴才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那么就加离不开她时不时添一把柴,加一勺油!
可笑是当时她居然还将这些错认为是对自己信任,受宠若惊之余,真真是掏心掏费孝顺奉承,现想起来,只觉得自己蠢得简直无可救药!
景娴慢慢收紧双手,修得尖尖指甲就这么直接刺入了她掌中那柔嫩皮肤之中,刺痛之下,被上一世记忆搅得有些昏头思维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无妨无妨,一切已经从头来过,没有了她充当出头鸟,她倒要看看上一世那浓厚母子亲情,能经得住多久!</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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