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近很是烦心。
自打弘历那小子成婚以后,那乾西二所表面上虽然被打理得好,可实际上却一直是是非不断,没个安生,近几个月是幺蛾子一出接着一出,险些就要成了这宫里戏台子,让上上下下看够了热闹去……雍正心里不痛,可碍着大局,却也只能按捺下来,好冷眼瞧着,这乾西二所里头到底还有一两个醒事,景娴打理之下,终于是太平了下来,可还没等他松上一口气,老天爷却不干了。
朕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雍正可以不意富察明玉这一胎生是男是女,且不说富察明玉如今已经招了他不待见,就凭着嫡长儿子皆已出世,而弘历又年纪尚轻,压根不愁以后没得人承嗣香火,再加上本着对弘历爱屋及乌,且嫡女又有一定政治作用,雍正倒也不介意给和敬几分疼宠……即便她刚一出生就克死了长姐,但左右富察格格也是个内里藏奸,出身上又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再者其光是有了永璜就已不安分到如斯地步,若还有了其他子嗣,岂不是加蹦跶得厉害?
只是他虽然能够不意二格格是不是早夭,却不能够无视龙死凤生大凶之兆——
这下可好了!
原本圣祖朝时候,反清复明那杆子人就没少作乱,趁着九龙夺嫡闹腾劲,和自己登基时兄弟们泼脏水,是没少添油加醋想要搅乱这一池子水,弄得南边儿汉人也跟着不安分起来……自己下了多大功夫才镇住了如狼似虎兄弟,压下了那大逆不道谣言?他为什么那般看重祥瑞之相,还不就是为了昭告天下自己是天命所归?小心谨慎,事事不错规矩了这么些年,眼瞧着民间风向一日好过一日,为什么临到了了却折腾出这样一出?
凤夺龙运,不祥至极!
雍正气得脸都绿了,养心殿里接连摔了好几个茶盏,也没匀回这一口气,再加上自己皇后也因此病倒了,脸色是一日难看过一日——
“皇上……”
苏培盛是个极有眼色,知道自家主子这些日心情极差,就是往常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儿,也万分较真了起来,为此,前朝大小官员都没少跟着吃挂落,伺候起来就是谨慎,能够不出声便不出声,恐怕一个不小心被拿去顶了怒火……可是眼下里,想着外头候着人,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凑了上去。
“皇上,五阿哥那儿来人了……”
老五?
雍正听到弘昼二字,下意识便觉得糟心,这小子不会这般没有眼色,眼下这当口儿上还敢闹出什么荒唐事儿吧?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摊自己身上了?皇阿玛儿子们,自己个儿兄弟们虽然是一个比一个能耐,但老爷子面前,不说不敢惹半点是非,沾上半点腥臭,还无一不费心思讨老爷子欢心……可到了自己这儿,怎么就一个比一个不着调?
无奈叹了口气,“让他进来。”
李顺儿虽然弘昼面前很是油嘴滑舌,生生一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奴才模样,可到了雍正这儿,却是所有嬉皮笑脸神色一收,一举手一抬足都活脱脱像是规矩里刻出来一样,拍了拍马蹄袖,面色很是恭敬——
“奴才恭请主子爷圣安!”
安你个头,你家主子要是能安分点,朕就是安了!
雍正是个严父不错,对于儿子们从来都要求严格也不错,可是其中却也有区别对待,比如对于以后要继承大统,接手这大清江山弘历,雍正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留着神,不光是品性教养,前朝政务,人脉势力,就是原本用不着他上心内院之事,也因着弘历那小子女色上拎不清劣根性,而时时刻刻留神着……可对于弘昼却不一样。
弘昼不像弘历被他寄予厚望,说白了,就是打一开始就被剥夺了继承权,如此,雍正怀着补偿心思,自然对他自然就不像弘历那般严厉,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却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不省心,小时候玩世不恭也就罢了,大了是顺着绳子往上爬,越发荒唐起来……骂也骂过,罚也罚过,可弘昼却依旧如此,如此,只剩下满心无奈雍正,便干脆随他去了。
揉了揉额头,雍正做好了帮儿子擦屁股准备,“说吧,那小子又折腾什么花样了?”
“回主子爷话,这回可不是什么糟心事儿!”李顺儿虽然雍正面前收敛起了本性,可该讨巧地方却一个都不会放过,“福晋产期本就差不离这几日,今早刚听着喜鹊叫唤,转头福晋就发作了起来,折腾了一上午,刚刚生下了个小阿哥……爷都喜疯了,连忙让奴才给主子爷来报信儿,就盼着您也高兴高兴呢!”
嗯?居然不是荒唐事儿?
“好,很好!”雍正先是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想到这是弘昼第一个儿子,而凭着这份喜气,也算是冲淡了点前些时候晦气,转移了下前朝官员和民间百姓们视线,便终于开了脸,“苏培盛,去传赏,往日例子上头多加三成!”
“是,奴才醒得。”
苏培盛提了半天心也吞进了肚子里,笑得很是真心,可刚带着李顺儿退出门外,却又眼尖看到了一旁站着人,一口气猛地又提了上来,心里是淌着血再度硬着头皮走进殿中——
“皇上,启,启祥宫来人了……”
启祥宫?皇后?!
雍正方才还扬着笑意,闻言陡然间沉了下来,想到陪伴自己四十余载皇后,心里是不由得一咯噔,再加上心知皇后也是有了春秋人,这回又病得实不轻,就连太医院来来回回倒腾了好几次,也全然没个准信儿,心底里那点子喜意便顿时抛去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了着急上火——
“传!”
“奴才给主子爷请……”
“都这会儿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雍正看到来人是皇后身边为得力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