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拉太后这话明面上说得好听,可场有脑子却都听得出其中机锋,坐一旁富察明玉本就因着允裪福晋话而脸色有些不好看,听到这话便是沉了脸,但下头雪如却仿佛是全然没听出这番深意一般,还颇有些自得——
“娘娘言重了,宗室命妇之间比奴才出挑人大有人,也就是娘娘宽厚,才高看了奴才一眼,能让娘娘舒心,本就是奴才福气,哪能当得了娘娘夸呢?”
屁宗室命妇!
一听这话,那拉太后面上倒是透出了点笑意,后头诰命夫人也生出了点不一样心思,可排雪如前头正儿八经爱觉罗家命妇们却不乐意了,什么叫宗室命妇之间比你出挑人大有人?你算是个什么玩意,一个外八路王爷福晋,竟是得了点脸色就蹬鼻子上脸了?
“你这是自谦呢,这话不就说得挺好听么?”
那拉太后将宗室各人神色收眼底,余光一扫下头面色铁青富察明玉,心中不由得轻哼一声,就是个这样上不了台面东西竟是也得了富察家眼了?富察家是没人了?而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不显,没等雪如再说话,便将视线往雪如身后移了一移——
“你这后头站着是谁?先头一起请安直叫哀家看岔了眼,现下里看着倒是个颜色挺好。”
“这是……”
听闻此言,雪如面上原本端着得意不由得顿时变得僵硬,自以为不觉冷冷剜了对方一眼,才满是不情愿回起话——
“这是奴才王爷侧福晋,并不是什么上牌面人,娘娘并不用太过放心上,倒是她能得娘娘一句夸,也算是她造化了。”说着又一瞪对方,“还不跪下谢恩,规矩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是唱哪一出?
听到这话,不光是宫里嫔妃觉得稀罕,宗室命妇觉得好笑,就是站后不出声不出气一干诰命夫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
作为正室大妇,少不了得打压底下那些个侧室侍妾,省得她们一个个蹬鼻子上脸不错,作为当家主母,少不了把住内务立住身份,省得那些个人生出什么旁心思也不错,作为宗室福晋,少不得要为自己儿女筹谋,省得大权旁落是不错,可是再是不错也没见过哪一家敢半点脸皮都不要昭告天下不是?传出去,一个善妒不贤名声能听?
“是,是,奴才,奴才给母后皇太后娘娘请安,奴才无状,望娘娘恕罪……”
想场之人看向雪如眼神都不由得变了一变,端坐宝座上头那拉太后看着雪如这般模样儿也是深觉放肆——
“免了吧。”那拉太后面上淡淡,“哀家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哀家这宁寿宫竟是得由旁人来做主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竟,感受到顿时投注到自己身上,犹如针扎一道道目光,挺着大肚子雪如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只能尴尬愣原地,而话说到这份上,那拉太后不想为着这么个人失了兴致,不再接话,钮祜禄氏难得脑子清楚知道没有自己说话份,也不出声,富察明玉碍着对方是富察家人,面上虽然恼怒却不愿亦不敢多言,景娴便是一边打着自己小算盘一边静坐着看戏,而她们不说话,却不代表场就其他人说——
“哟,这硕王福晋倒是抖得好大威风,都敢宁寿宫里头指手画脚了,这富察家还真是好家教啊……”
虽然高氏如今还算颇得弘历宠爱,可是眼见着先前遭了那样大事儿都没动到富察明玉筋骨,景娴又撞大运养了个拿得出格格,心里头自然是不平衡厉害,碍着现身处宁寿宫,知道那拉太后和景娴是一条船上人,高氏倒还不敢将水泼到景娴身上,可看着眼下这几乎等于白送来埋汰富察家机会,却是全然不打算放过——
“这侧福晋再是比不得福晋您那样尊贵,却到底也是个上了玉牒,外头都是这般模样儿,可想那硕王府中……啧啧,真是让人听着心寒。”说完也不顾雪如顿时苍白脸色,又仔细打量起翩翩,“不过你们家这侧福晋倒是长得跟咱们不一般,瞧着竟是像那番邦女子,呵,硕王爷倒是好福气呀!”
“这……”
“行了!”
那拉太后听着这话越说越难听,不由得凤眼一挑,猛地一拍桌案,可话才说了两个字,还没等到一干人跪下来请罪,却是只见方嬷嬷急匆匆奔了进来,直接走到她身边附耳了起来——
“什么?你说硕王府请皇上赐名?一个叫皓祯,一个叫皓祥?!”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就是一直稳着不出声不出气景娴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国有祥瑞,必出祯祥,这硕王府倒是好大面子,看着雪如那非但没觉得惶恐反而一副喜不自胜模样儿,景娴轻哼一声,而刚准备说话,却是只听到向来低调从不闹幺蛾子怡亲王弘晓福晋突然出了声——
“皓祯,皓祥?”弘晓福晋满脸怒色看着雪如,“你们硕王府倒真是有天大面子,竟是染指上了这祯祥二字,难道你不知道圣祖爷十三子和十四子就是以此为名讳么?你们怎么敢……”
“不,我,不,奴才……”
雪如被弘晓福晋突然发难闹得措不及防,眼见场所有人脸色都不算太好,不由得暗道一句遭,连忙起身就想请罪,可是起身太猛肚子又太大,竟是闹得她脚下一踉跄便直接栽了下去——
“天哪!”
“福晋!”
雪如本就要生产,穿着高盆鞋又摔得不轻,还没等人惊呼着上前将其扶起来,便只见起裙摆之下渗出了丝丝鲜红,直让场人大惊失色——
“混账,简直是混账!”
若是今个儿是平常什么时候倒也罢了,可偏偏是弘历寿诞,皇帝万寿节,不单是宫中不能见半点血腥,就是民间也不许屠宰,以免冲撞了添了晦气,如此,眼见着闹成这样,那拉太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可还没等她再度出声,却是只见到疼得晕死过去雪如猛地挣扎着开了口——
“奴才,奴才自知有罪,不敢玷污,玷污宫中圣地……”
想到自个儿这胎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宫中诞下个女婴便再无半点希望,雪如只觉得又惊又慌又痛,顾不得众人惊呼,便挣扎跪了下来——
“恳求,求娘娘开恩,让奴才回府生产……”</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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