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小选名册已经报上来了。”
高子吟小产,富察明玉禁足,弘历偏心偏到了头,直让后宫之中连日以来热闹得翻了天,瞧着前者反击,后者避让,私底下是传出了不少中宫势微闲话,可看戏归看戏,坐收渔翁之利归坐收渔翁之利,面对着如今这看起来平静,实则却乱成了一锅粥局面,翊坤宫上上下下却是半点都不敢闲着——
“近宫中事端不断,闹得前朝后宫都怪糟心,主子爷有意大办年节去一去晦气也是理,只是这突然之间,却是底下闹得人手有些个不够用,只能将小选提前……”容嬷嬷恭敬呈上名册,“原本这历来小选皆是由内务府一手承办,不过眼前到底跟往年不同,您也知道,长春宫和储秀宫那两位都不是什么安分主儿,说不定就会借着这空子,折腾出什么小动作,便想着万事还是得让主子过一过眼,奴才心里头才有个谱儿。”
“你说得不错,近那一茬借着一茬儿,谨慎些总是好。”
景娴是不欲那二人之间幺蛾子上头插什么手,也不想上赶着将自己搭进去惹来一身腥,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眼睁睁看着那二人自己眼皮子底下将手伸得太长,危害到自己利益,而听闻容嬷嬷话,接过写满了名字出身小册,一眼扫过去,却只见她刚准备翻页手突然一顿,眼神也随之顿时变得诡异了起来——
“主子?”
看着景娴原本还显淡然面色因着手中名册勃然大变,容嬷嬷虽不知其意,却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可,可是有什么问题?”
“嗯?”
景娴下意识应了一声,可目光却非但没从名册上头移开,反而变得越发锐利了起来,死死看着眼前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三个蝇头小楷,景娴只觉得恍惚间被一双大手死死掐住了咽喉,让她浑身上下喘不过气,双手不自觉跟着慢慢收紧——
魏碧涵!
出身卑微,却仗着孝贤死人风一路荣宠令嫔,宠冠六宫,独占鳌头令妃,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稳抓中宫大权令贵妃……针锋相对了那么多年,你争我斗了那么多年,不死不休了那么多年,若不是这三个字突然出现她眼前,她怕是还险些忘记了这令妃姓甚名谁,而平心静气了这么些年,看着前一世占了身前身后名富察明玉和至死都是弘历为爱宠解语花高子吟斗了那么多年,景娴也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再也不会为了后宫之中任何人生出什么波澜,可看着这突然出现自己面前三个字,被压心肺深处那些恨意却如同终于寻到出路困兽一般,顷刻间涌出,将她所有理智神志数吞没。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昨个儿皇上歇了臣妾那儿,闹得今早有些起晚了,原本皇上体恤臣妾让臣妾今个儿不用来请安,可臣妾想着理不可废,总是不能让娘娘以为臣妾恃宠而骄……娘娘脸色瞧着不太好,可别是怪罪臣妾吧?”
“哎哟,这世事无常,怎么五格格和十三阿哥就这么去了呢,就留下一个不怎么得宠十二阿哥,这叫娘娘以后怎么办呐?不过拿句大,好歹咱们也是姐妹一场,虽然臣妾帮不上什么大忙,可皇上过去臣妾那儿时候却也少不了会劝皇上多来长春宫走上一走,娘娘可不要太伤心了,万一这伤了心神,岂不是叫十二阿哥越发……呵呵,臣妾告退。”
“娘娘,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今个儿皇上兴起去上书房走了一趟,可不知怎么竟是偏偏罚了十二阿哥,怪是娘娘没教养得好呢,果然呀,这儿女都是债,只是您别怪臣妾将话说得不好听,十二阿哥怎么说也是半大小子了,不能到前朝帮皇上分点忧也就罢了,怎么跟那些个弟弟妹妹混一起,连个书都读不好……呵,娘娘还是听皇上意思,以后还是一门心思教导教导十二阿哥吧,后宫事儿自有臣妾来操心。”
魏碧涵手段并不高明,可对于前一世也不怎么聪明景娴来说,却已然足够管用,一次两次她忍了,她以为只要将苦水往肚中吞,总有一日弘历会看到自己辛苦和为难,总会因为怜惜或者愧疚而对自己公平一点,对永璂公平一点,可事实上,她这份自以为然之下,等来却是对方越发嚣张气焰,和彻底毁灭——
“那拉氏,枉你还是出身名门,居然这么多年下来都拿不准皇上意思,还对皇上私事指手画脚,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还蠢得断发明志,哈,若不是多亏了你蠢成这样,我倒还不知道要如何摆平前朝那些个老狐狸,将你挤下后位呢!”
“每次看见你巴巴讨好那老婆子我就想笑,你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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