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众人本就不是为了凭吊高子吟而来,或是为了探一探上头意思,或是为了不落于人后做一场姐妹情深表演,如此之下,眼见着弘历甩手而去,倍感无趣各宫嫔妃不由得如鸟兽而散,然而人虽走,该继续戏码却并未就此终止——
“主,主子,咱们现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办?”
回到延禧宫中,压住怒气受完了越发看她不顺眼端嫔审视和挤兑,压住不耐安抚完了又闹腾起来永琪,魏碧涵只觉得又烦躁又不安,而正当这时,听着耳边传来这道战战兢兢声音,和抬头看去对方这幅心虚得不行不争气模样儿,不由得如同导火索一般让她顿时怒从胆边生,火从心头起——
“你先前不是信誓旦旦说会将此事做漂漂亮亮么?本宫这么相信你,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对我?什么同乡,什么神不知鬼不觉,你没那个能耐倒是出声啊,没有金刚钻却又要揽下瓷器活儿,生生给本宫捅了这样大一个篓子,眼下里竟是还敢问本宫怎么办?!”
“主子恕罪,主子饶命啊,奴才,奴才一心向着您,这份忠心日月可鉴,之前看着您为这桩子事心烦成那副样子,实是想要为您分忧才会出此下策……”
魏碧涵将话说得凉薄苛刻,听腊梅耳里只觉得惊魂又惊心。
“小喜子确实是奴才同乡,为人也一向木讷老实没什么心眼,奴才是碍着这份交情想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心思推他一把,可却也没少观察,若真是个内里藏奸,奴才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将祸害往您身边塞,只是,只是没料到他会心急成这样,将事儿办得这样不聪明……是奴才一时糊涂,是奴才一心想要邀功,可奴才真知罪了,求主子饶奴才一次。”
“呵,木讷老实?没什么心眼?!”
魏碧涵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性大方人,腊梅又恰恰好撞到了枪口上,以及她心里头本有那份心虚和不安,几几相加之下,听闻此言自是只觉讽刺至极,刺耳至极,抬手便将个茶盏直接摔到腊梅身上——
“心急?呵,他还当真是个心急,心急得连话都不用回上一句,趁着太医们都来了延禧宫便自发自觉动起了手……这般举止何止是心急,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前脚高家那个老家伙才参了我一本,后脚他便吃了雄心豹子胆端着药就往储秀宫里头撞,他这是生怕旁人猜忖不到延禧宫身上?生怕将本宫往风口浪尖上推得不够?!”
“主子,您,您意思是指小喜子被旁人收买了?”
腊梅傻了,她不像魏碧涵好似生来就该吃后宫这碗饭一般,心思心计能瞬息之间千回百转,听闻此言不由得脑中一顿,背脊一凉,顾不得身上被茶盏砸到痛楚,也顾不得方才所生出了那一星半点怨念,缓了好半晌才抖抖索索接过话头——
“不可能,不会,他是奴才同乡,与奴才从小一起长大,他性子奴才再是了解不过了,只是比他晚进宫了几年,他怎么可能会变得内里藏奸呢?不可能,决计是不可能……”
看着腊梅全然一副不可置信模样儿,魏碧涵不由得嗤笑出声,想起灵堂之中金氏那似笑非笑所抛下话儿,她知道自己这回儿算是被这上上下下给耍了个彻底——
“自你进宫以来,先是侍奉皇后娘娘身侧,再是以高妹妹马首是瞻,姐姐虽然瞧着你可心却也怕那二位以为我生出了什么旁心思而没能好好与你说上回话,眼下里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却不料是这灵堂之中,倒是叫我不知道是该称妹妹一句有福气还是没福气了。”
“嗯?金姐姐这话说得奇怪,妹妹实是有些听不明白。”
“呵,不明白?无妨,趁着眼下无人,姐姐与好好解释一番又有什么?你以宫女之身入宫,先是得了皇后娘娘看重,再是得了皇上青眼,后还得了高姐姐扶持,你说你这番际遇可不是有福气极了?”
“姐姐言重了,妹妹不过……”
“不过啊,从另一方面来说,皇后娘娘看重你信任你却因着你生生折了心头宝贝疙瘩,皇上对你青眼有加却因着你前朝受了一遭莫名气,高姐姐扶持你是‘扶持’得没了性命,这般福气,怕是一般人都难以消受吧,只是姐姐寻思着,这般无福说不定妹妹眼里是一种莫大福分,一种挡我者都得死福分。”
“……金姐姐,你!”
“哎,说起来,这高姐姐还真是可惜了,宠冠六宫这么多年里得皇上爱重,外得家族支持,可谓是后宫之中脚跟稳实得很,除了皇后娘娘和娴贵妃怕还真是没哪个敢与她作对,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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