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火直接烧过线印象,便见好就收话锋一转,言罢还转过目光看向弘历——
“这话儿原本不该由我来说,这等大事也由不得我来做主,只是我想着今个儿毕竟不同寻常日子,外头文武百官都瞧着宗室辅政都候着,若是弄出了什么大动静……说句不好听,知道是圣母皇额娘为咱们考虑操心得劳累至此,不知道却怕是会以为皇家不和,这样岂不是辜负了皇额娘一番苦心又让她老人家心里头不痛?如此,皇上便当是卖我一个面子如何?”
“罢了。”
景娴听了信心里头便有谱儿怕是钮祜禄氏又要玩什么花样了,从翊坤宫来慈宁宫一路上便辇轿之内用手帕抹去了大半妆容,如此,乍一看来便只见她面色泛白神色疲惫,也不知道是累还是惊,看得弘历分外怜惜,再加上老娘慈厚妻子善解人意,面子里子都有了,且还得了这么个舒服台阶下,弘历自是没有不应理儿,挥了挥手便想揭过这一茬儿,然而这话还没说出口,却是只听到寝殿之内传来一阵闹腾,惹得他与景娴神色一紧,后脚赶着前脚连忙步走了进去——
“皇帝,皇后……”
钮祜禄氏将算盘珠子拨得哗哗响,顺利话便能够给景娴套一顶福分不够跟慈宁宫犯冲名头,落个一生晦气,差一点也能让她要么被当众扫了面子还只能委曲求全忍气吞声,要么就克制不住发作她宫里头人落个不贤名声,可是她没有料到对方一眼就看破了她心思,几句话功夫便将一切收拾了个妥当,可谓是名利双收,听着屋内小宫女低声学来话,钮祜禄氏脸都气绿了,便干脆一计不成再生出了一计——
“哎,都是我这个老婆子不争气,竟是生生扰乱了宫中这么桩大喜事,皇帝你费心了,皇后你,你不会怪哀家吧?”
怪你?真当她还是上一世那个什么都摆明面上傻子?
景娴心中嗤笑一声,只觉得这钮祜禄氏倒是越活越精了,也不知道是旁人授意还是终于开窍了居然想出了这般苦肉之计,依着弘历是个吃软不吃硬性子,若是按照自己上一世性子一个没答好说不定还真是会落下个不慈不悌大罪名,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景娴却是将一切看得通透至极,万没有看见套还往里头钻道理——
“皇额娘您这是说得什么话?您是皇上亲生额娘,那便是臣媳亲生额娘,见着您受苦心里头难受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生出那样心思?”
漂亮话谁不会说,逢场作戏谁不会演,看着钮祜禄氏一脸苍白虚弱,景娴掩宽大衣袖中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直痛得她满眼含泪——
“以前总觉得皇额娘严肃不敢太过于亲近,只敢分例吃食上头多操些心多些力,然而时至今日,儿媳方才明白皇额娘一番慈意,看着皇额娘为了儿媳事儿操劳成疾,儿媳真是又感动又愧疚,皇额娘您可一定要些好起来才是……”
“你!”
弘历看着感动,然而钮祜禄氏却是被对方这幅说着得体话干着嚎丧事模样儿给弄得膈应至极,想着心里头盘算才没直接发作出来,反是勉强缓了缓将话锋一转,直接抛下一句——
“既是如此,哀家也不忍拂你一片孝心,你便留慈宁宫侍疾如何?”
“侍疾?”
景娴没想到对自己越看越相厌钮祜禄氏会玩出这样一手,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愣神,然而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说上什么,却是只听到旁边看足了戏,不知道哪根筋抽回到正常弘历突然语带犹疑出了声——
“皇额娘,这,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怎么不妥了?难不成你心里头哀家还当不得皇后孝敬么?还是说你觉得哀家是刻意为难她?”
此时不同平时,若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景娴于情于理都跑不了这一茬儿,可钮祜禄氏却是忘记了眼下里正是其刚登上后位,这几日不光有内外命妇就是朝臣也得院子里行礼请安,方算是全了礼数,换句话来说,景娴接下来日子还有是忙活时候,若是这因着侍疾挪到了慈宁宫,岂不是等于坏了祖宗规矩?
弘历对富察明玉厌恶,因着先前虽未下明旨却也跟废后差不多事儿闹得很是不痛,便想着这一回将礼数做全不落人话柄,然而解释话还没出口便得了钮祜禄氏劈头盖脸这么一通,心里头不由得憋气至极,老不痛小也不痛,一时之间寝殿之内气氛便很是有些尴尬,而正当钮祜禄氏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想要给自己找个台阶换个别法子时候,却是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句尖利传禀之声——
“母后皇太后娘娘驾到!”</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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