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来起来,这是做什么,大好日子讲都是些什么话儿?左右嫁得不远总这京城一亩三分地里头,你还怕以后见不着了?”
喜乐响等同于额驸进了宫,虽说这进宫不是立马就来迎公主,还得去乾清宫领上好一番话却也横竖不过是一会儿工夫事儿,如此,便只见底下人手脚越发麻利了起来,兰馨也被收拾妥当扶来了正殿,看着这婷婷袅袅模样儿,直让景娴忍不住叹一声吾家女儿终长成,心里头又是欣慰又是酸涩——
“你与我乃是母女二人,虽说没有血脉羁绊,那也是这世上再亲不过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很是不必如此,而你生性温和做事也有分寸,额娘这些年都看眼里记心里,许多该说不该说先前也已经说了不少,但眼下里却总是忍不住要多说上一句,出了这宫门你便不单单是皇家公主,还是额驸妻子,你们是有君臣之别上下之别,可你却也万不能事事都拿捏着公主身份,这样夫妻情谊才能长久,才能过得和乐,知道了吗?”
摸着兰馨小脸,景娴神色很是柔和。
“但是话虽如此,若是色布腾巴勒珠尔生出了什么别样心思,或是有什么对你不周地儿,你也一定不要为了顾及脸面而对额娘藏着掩着,说句不好听,甭管将来怎么着了,这翊坤宫永远是你大依仗,额娘总归会护着你会疼着你,万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受半点欺辱,明白吗?”
“额娘,我……”
“好了,这大好日子哭什么?额娘说这些是让你心里头有个底儿,让你知道即便你出了这紫禁城,即便你已然嫁为人妇,可额娘总归是你一辈子额娘,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额娘愿意心疼你也愿意为你操心,你可不许前脚刚跨出宫门后脚就跟额娘生分了。”
“额娘,我,女儿能得您这般爱重实乃此生大幸,万没有与您生分理儿,可您也同样不要因着女儿已经出嫁已经不宫中就往后什么都自己扛着自己担着,即便女儿帮不了什么甚至不能为您分忧,可能够陪您身边听上一听那也是好,您养育大恩女儿无以为报,但却永远都是您贴心小棉袄。”
“好,好好,乖女儿……”
“额驸到!”
母女二人彼此依靠已有十余年,若说景娴是兰馨唯一依仗,那么兰馨也是景娴难得慰藉,即便平日里贴心话体己话说得不少,到这临逢出嫁之时却还是有说不完话诉不完情,然而这大婚礼仪一环扣一环,这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得来温情时刻也无法太长,话没说完便只听到外头喜乐之声一重响过一重,色布腾巴勒珠尔也满脸红光喜色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皇额娘,皇额娘金安万福。”
“起来吧。”
色布腾巴勒珠尔虽是一早就被定下了是兰馨夫婿,然而君臣有别内外有别,景娴也只是隔着屏风粗粗见过一两面,眼下里方才算是借着这二跪六叩大礼机会看了个仔细,看着对方满脸正气目光坚定又极守规矩垂下眼眸并不敢东张西望,甚至连一旁兰馨也只敢飞瞄一眼便收回目光,是个守礼知本分,景娴满意点了点头——
“这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也不用闹这些个虚,你是个好,本宫放心皇上也放心,是以才会将兰馨托付给你,兰馨从小虽然养深宫可并没有什么骄纵性儿,你往后要好好对她,万不要辜负本宫和皇上期望。”
“儿臣领训,儿臣一定会倾全力保护公主,呵护公主,让公主事事顺心,事事如意,万不会让公主有半点不舒坦,若不然随便皇额娘和公主如何处罚,儿臣都无半点怨言。”
“噗嗤。”
兰馨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色布腾巴勒珠尔也是如此,脸上虽是正儿八经可说起话却仍是不免有些紧张,直逗得兰馨忍不住笑出了声,而眼见着这般情景,景娴也算是心中一颗大石落了地,笑得格外真心了起来——
“如此本宫便放心,好了,别误了吉时,去吧。”
“主子,公主们已经都出了门了,您……”
见着大红绣球放中间,一人左右牵两边一前一后跨出了翊坤宫大门,乘着大红喜辇慢慢消失视线之中,景娴满脸满足长叹了一声——
“儿孙自有儿孙福,看着她们终于出了这紫禁城,出了这被种种规矩种种争斗充斥着深宫,我这心里头也算是安乐了,走吧,前头不是还有喜宴么?咱们这日子可还没个头呢!”</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