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已经闹腾起来了?”
“是,咱们人一直盯着淑芳斋,见着那位刚入了夜没多久就从里头蹿了出来,背着个鼓鼓囊囊包袱一路往神武门而去,只是按着您意思,底下人一早就跟神武门侍卫打过招呼了,那位连城门都还没够上便被直接拦了回来,眼下里应该是直接被送到坤宁宫去了。”
“好,很好,那个小凳子是个机灵,有机会话倒是可以好好提拔提拔。”
深宫之中长夜寂寥,多出了个小燕子又落入了自己套中,金氏自然是上眼上心一点不错盯着,见着计划一切顺利,不远处坤宁宫里头也一盏灯跟着一盏亮堂了起来,她唇边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得计笑意——
“皇后是个聪明,打这个野丫头进宫以来就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只是她想要袖手旁观,想要明哲保身,本宫却偏偏不让她如意。”
“您意思是?”
“呵,她不是一直摆着张温和宽厚脸么?这么多年来一向是她做好人旁人顶恶名,好风光都被她占了个干净,远不说,就说这一回儿,宫里头平白无故多了格格,甭说是后宫就是前朝也闹开了天,甚至皇上脸面都被来来回回踩了好几轮,可你看看她,可曾其中沾惹上半分?不但如此,反倒是踩着魏碧涵那个蠢货好好扬了次威风,且凭添了皇上好感……有些事儿可一可二不可三,我倒要瞧瞧她是不是一直这么好运。”
金氏说着说着,眼眸之中不由得飞闪过了一抹厉色。
“让底下人好好盯着,本宫等了这么久,可就是为了这出大戏开锣,也要瞧瞧是咱们那向来稳得住皇后娘娘道高一尺,还是那没规没距逼急了逮着谁都能咬上一口野丫头魔高一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氏既然会选今日将小燕子拉入套中,又想将景娴一把拉进浑水里,自然是算准了今个儿是十五弘历决计会歇坤宁宫,而底下人也都不是傻,知道事关还珠格格谁说了都不算只能找上头这位,一来二去之下自是撞了个齐活——
“小燕子,你穿成这样是想要做什么?夜闯神武门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
小燕子向来便是个没什么自知之明人,宫外有柳青柳红护着便觉得自己三脚猫天下无敌,宫里头仗着格格身份别人不敢跟她较真就是让她得了点颜色就开了染坊,觉得只要自己想走决计没有人拦得住,眼下里不由得一脸心虚,再加上让她颇为忌讳景娴不发一言冷眼盯着她,她就越发不敢多说一个字,张嘴便想打个马虎眼先混过这一茬——
“我,皇阿玛,我知道错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还有下次?!”
若是放平时,小燕子服一服软,弘历因着对夏雨荷愧疚或许也就当看个鲜揭过去了,可是眼下里不比平时,睡得正好被扰了清梦,且还当着大老婆面,看着自家女儿还穿着一身小太监衣裳被侍卫们像是看犯人一样拎过来,想到没多久之前自己还拍着胸口跟景娴保证说一定会教好小燕子不让宗室们有闲话可说,弘历只觉得脸上烧得慌,说起话来自然也没了平时温和,颇有些想要打破砂锅问道底借此找回场子意思——
“你一个姑娘家,眼下里又正守孝,你年纪轻坐不住朕可以理解,你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进了宫觉得鲜觉得欢喜朕也能体谅,可是朕难道做得还不够好?是短着你吃还是短着你用了,竟是闹得你半夜,半夜爬墙?这话传出去能听么?”
“皇阿玛我……”
“雨荷是那样温柔贤惠一个女子,朕也曾设想过与她孩子是什么模样儿,她怨朕恨朕怪朕朕都明白,可为什么竟是把你教成了这幅模样儿?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
“是是是,我让皇阿玛失望了,可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我娘对你绝望了?怕我走上她老路被残忍丢大明湖十几年?”
“你!”
小燕子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性子,原本还有些心虚,可是被弘历劈头盖脸当着这么多人骂了一顿之后,她性子里反骨却也被彻底激了起来,一边耍小聪明转移开话题,一边拿着歪理当正理越说越理直气壮——
“皇阿玛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说皇宫就是我家,可是这里我感觉到多明明是束缚,站也有规矩坐也有规矩吃也有规矩睡也有规矩,张嘴规矩闭嘴规矩,这样格格我情愿不当,这样家我情愿不要!”
“放肆,你简直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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