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康一向自觉是个聪明人,然而从实际上来,他确实也算不上笨。
出身于下五旗包衣之家,虽说自家阿玛还算争气由科举入仕,可真正能让他们硬气起来,甚至可以不将一般八旗子弟放眼里缘由还是因为宫中有着魏碧涵这个宠妃当依仗,如此,自小就受了其提拔进了宫当了伴读福尔康自然没少多笼络这位姨母,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说是深知这位姨母是个什么样性子……若是平时,或是常理之下,福尔康都会一百个赞成对方决断,毕竟这真假格格一个两个都不好扯明白,再加上又把自家全部给搭了进去,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全家玩完了,只是事有例外情有凑巧,魏碧涵有自己打算,福尔康也有自己小算盘。
福伦一家连带着魏碧涵大且近目标便是抬旗,彻底脱离包衣旗转入上三旗,这不光是身份地位有所提高还是福荫后代子孙大事,而抬旗无非几个方法,一是功勋显赫二是位至中宫或是立储三是尚主,而照目前情形来看,福伦虽是大学士可说白了也就是挂个名,根本没实权,即便有那也是文臣碍不上战功半点边,而其次,魏碧涵虽然得宠可是中宫地位稳固嫡子亦是一个比一个机灵怎么着也轮不上,这般所剩之下,也就只有尚主这条近道了……笼络了弘历这么多年又有着永琪这个得宠阿哥,再加上魏碧涵那炉火纯青枕边风,尚主并不算什么难事,可是这尚谁里头却是有着大讲究,以他们家家世要尚一位正儿八经和硕公主难度太大,是以,要么是养女要么就是如小燕子这般身份上有内由不好明诏天下。
福尔康心里头有本明帐,虽然与小燕子相处时间不算多,可寥寥几面之下却也足够让他笃定此女绝非什么安分之辈,不是什么好随意拿捏主儿,再加上其那名不正言不顺身份背景,福尔康自是一百个看不上眼,这般前提之下,见着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且性子又温顺又易哄滋味,福尔康不由得大感机会来了,如此之下,他怎么会容得魏碧涵生生扼杀掉他希望,后脚赶着福伦夫人前脚就将事儿捅给了永琪,是以有了延禧宫中这大眼瞪小眼一幕——
“永琪,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可以?你可知道我们说事有多么紧要么?一个没折腾好说不定你也会被……”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关于小燕子和紫薇故事,关于其中阴错阳差,关于其中种种巧合,我全都知道了,一点都不差知道了,而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想阻止您!”
“哦?”
“说起来这其中也有我责任,若不是当时我一个眼花也不至于闹出这样荒唐事,对小燕子,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疼惜,可对那位夏姑娘我也充满了怜悯和同情,小燕子是个心善人,昨个儿之所以会闹出那样事儿,想来也是觉得不安或是有苦难言,说白了,说不定就是牵挂着那位夏姑娘才这样不管不顾,若是我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扼杀了她存,岂不是,岂不是将小燕子往死路里逼?”
“就这样?”
魏碧涵和福伦夫人都不是什么蠢人,不是什么不知人事青涩少女,一听永琪这明面上是想保住夏紫薇实际上却是句句指着小燕子话,不由得满含深意对视了一眼——
“呵,你倒是对那丫头挺上心,不知道还以为小燕子才是你妹妹呢。”
“妹妹?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我意思是,我意思是眼下里皇阿玛对小燕子欢喜得很,即便她什么都不懂且经常闹出笑话,可仍然是皇阿玛心中开心果心头肉,您不忍抹杀皇阿玛这份欢喜儿子很能够明白,因为儿子也是这样,虽然怜惜小燕子可多也是朝皇阿玛看……”
“哦?是吗?”
福尔康有私心,永琪之所以会来出头自然也有私心,他从小养宫中,虽然魏碧涵对他并不算严厉反倒是温和有加,可是紫禁城中本身就是个事事讲规矩句句话不离尊卑地儿,他记忆中,除却满宫嫔妃长辈们外他就没见过几个女人,而剩下姐姐妹妹也一个比一个端得稳,压根就没说过几句话,如此这般之下,陡然见到古灵精怪小燕子便像是猛地让他打开了一扇大门,心中也有一份莫名情愫暗暗涌动,只是多年严苛皇子教养之下,他明白这种情愫或许到死他都不能宣之于口,所以一直隐忍一直默默关注着,然而正当他下定了决心以兄长身份守护小燕子时候,老天爷却突然告诉他小燕子与自己没有半分血缘关系,隐忍压抑了许久那份情愫不由得顿时喷薄而出,让他心思彻底活络了起来——
“是是是,就是这样,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那位夏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其娘亲守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她又阴错阳差失了格格身份,若是再为此丢了性命,岂不是太过无辜?千里迢迢进京寻亲,好不容易找到了点门路又闹成了这样,现她一定难受极了,而她会进学士府或许也是冥冥之中注定,注定了跟我们站同一条阵线,注定了我们要帮她,如此这般,如若我们不管不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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