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再也没了翻身的余地,可罪名却不足以宣之于口。
弘历此人向来自视甚高,以自己觉得对的为对,自己觉得错的为错,加上他一直以仁孝治天下便很是不愿意将自家儿子勾结乱党图谋不轨的事宣告天下,不然便形同于在他龙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且还给人留下疑窦质疑永琪的动机,毕竟谁都知道这个五阿哥颇为得宠,也在朝中没什么势力,即便抢到大位也不一定坐得稳似乎根本没这个必要,而若是将小燕子之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又着实太伤皇家颜面,更让人无法置信一个皇家阿哥会为了一个市井野丫头昏头到这个份上,如此,再加上之前金氏的倒台一次性削掉了三个阿哥,本就已经让不知内由的朝臣有些不够信服,弘历便干脆压下了永琪回宫之事,只说有乱党冒充五阿哥进宫行刺,以鲜有的雷霆之势处置了此事。
“主子,听吴书来传来的信儿,似乎主子爷下令搜查那个小燕子的下落,说是只要找到了人便格杀勿论呢!”
“哦?”
自从永琪养在了魏碧涵膝下之后,就与他记忆中那个温润恭顺的模样儿越来越远了,只是她知道对方昏头却没有料到会昏头到这种地步,居然勾结了乱党来行刺,想到弘历那厮被刺了一刀之余还气得生生吐了好几口血,这几日只能强撑着身子骨上朝的情形,眼中不由得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精光——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一个在京城里长大的女混混竟然将皇家闹得这样鸡飞狗跳,还因此折掉了四个阿哥,闹到这份田地上,莫说是格杀勿论,便是诛九族那也是当得起的。”
“您说得是,不过那拉大人说那个箫剑也不算什么硬骨头,刑部的刑法还没用上几种就受不住了将种种盘算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是以,那拉大人便是早主子爷的人马先找到了小燕子,据说是当初被夏紫薇那一簪子伤得不清,又不知道怎么的被人下了让身子虚弱的药,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怕是就算不杀也活不了多久了。”
“是吗?”
景娴本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仅仅是因为前世不得善终的下场让她清楚的明白了,自己亲自上阵是下策,顺应局势是中庸之策,借力打力方才上乘之策,听到这话,不由得敲了敲桌案——
“既然如此,就这么死了倒是对不住她那个祸头子的性子,把她的下落和处境透露给永珹和永璇知道,金氏虽然一败涂地,他们也被禁了足,可是他们一门汲汲钻营这么多年我就不信剩不下半个得用的人,对上这么个杀母仇人想必会很情愿下手,到时候再把他们的行举透给老五知道。”
“您这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上对他是彻底死了心绝了望不错,可是因着种种缘由却并未将他的错处公告天下,这样一来,便极有可能还会生出变数,毕竟,你不要忘了魏碧涵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以及他们身后还有着一张举足轻重的王牌。”
“您的意思是……”
“我想额娘的意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倒不如趁他病要他命,毕竟这为女色昏头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说句大不敬的皇阿玛当年也没少在这上头栽跟头,而其次这勾结乱党虽然看起来严重也万劫不复,可是其中说不过去的地方太多,能够拿来钻漏洞的地儿也是太多,如此,与其留下这么个未知的后患,倒不如借力打力的给他再坐实一条罪名。”
永璂不急不慢的从门外走进来,年纪虽小可已经有了皇家气势,略带稚气的脸上也划过了一抹与年龄极其不相符合的冷色,看见景娴方才缓下神色——
“儿子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你这是打哪儿过来?”
景娴见自家儿子只听了这么零星的几句话便摸清了自己所想,且还句句点到了关键之处,眉眼之间不由得透着满意之色,伸出手便将对方拉了起来,永璂从小丫头手中接过茶盏递了过来——
“儿子刚从阿哥所出来,出来的时候见着十一哥往上驷院那头去了,这会儿怕是正上赶着配合着您呢!”
“哦?”
看着对方眼中与记忆中那满是纯真大相庭径的狡黠之色,景娴有些恍惚也倍感欣慰——
“你这小子,动作倒是越来越快了,以前额娘总是想着你年纪还小还得护着你一二,但眼下里看着你却是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只是你不要嫌额娘啰嗦,这事儿办好了是一箭三雕,办不好却是可能会闹出大麻烦。”
“额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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