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对外宣称安养,太医院自然是在永璂的默认之下每隔一个月便会来两个太医走上一趟,以防真的出了什么事背上什么不好听的名头,往往这般也只是走个过场,可是这次却是瞧出了钮祜禄氏极为不对劲,不光是一点不配合还疯魔得很,推搡之间袖中竟是掉下了个扎满了细针的白布娃娃,两个太医被吓了个魂飞魄散,连爬带滚的就报到了那拉太后处,拿来一瞧居然是永璂的生辰八字,惹得两宫震怒,而原本这样的事情皇家是应该隐瞒不报的,可偏偏当天正好是命妇们进宫请安的日子,这样一来,自然从后宫之事变成了前朝之事然后成了天下之事,而在众人慷慨激昂一定要彻查的时候,也还真的查出了些不得了的事情,比如那个当初行刺弘历的夏盈盈其实是夏紫薇的族人,之所以敢做出那样大胆的事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家姐妹报仇,另一方面则是想要让五阿哥即位同享富贵,这样的话虽然听起来荒诞,可是联系到当初多多少少有人知情的永琪勾结乱党行刺,和钮祜禄氏不知道出于什么由头竟是保下了这个孽障的事,却是越闹越扯不清了起来,御史们更是一个顶一个的上折子将乾清宫的桌案都堆满了,事情闹到这个份上,钮祜禄氏就是不死也应该是要脱掉一层皮,可是永璂却是拿着孝字做筏子说顾忌其年纪已老不忍太过苛责,只效仿圣祖爷对待大阿哥一样将慈宁宫圈了起来,希望钮祜禄氏能够静心悔过……这般行举虽是让部分激进派有些不满,可大部分朝臣却是有感今上诚孝仁慈,而就在永璂声望一高再高的同时,慈宁宫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小畜生,那个小畜生居然没有死,哈哈,老天爷你瞎了眼,你真的瞎了眼!”
慈宁宫被圈了桂嬷嬷死了,钮祜禄氏身边没有伺候的人日子过得越发的荒凉,神智也跟着越发的不清楚了起来,不是拿着针到处扎就是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哀家是太后,是太皇太后,我的儿子是皇帝,我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是吗?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谁?!”
“我是你最痛恨的乌拉那拉景娴啊,怎么?现在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呢?你钮祜禄氏注定是斗不过我们乌拉那拉氏的,你的儿子也是斗不过我的儿子的,你还没看清现实吗?”
“你胡说,你胡说!你们乌拉那拉家的都是贱人,哄了先帝又哄了弘历那个傻子才有今天的荣光,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们会被人揭穿真面目的!”
“哦?是吗?可是你那宝贝儿子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而你也被圈禁在了这高墙之中不见天日,而我们呢?我们享受着这天下最尊荣的身份,过着天下最富贵的生活,你说你有得比吗?你所盼望的那一天又真的会来吗?”
“你不要得意,你不要得意,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会生生世世诅咒你们的,你们别想过得痛快,一个都别想!”
“你倒是狠毒,不过可惜蠢了点,你说你都这么直白的告诉我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等你死了我就让人将你挫骨扬灰,再让高僧做法打得你魂飞魄散,哈哈哈,钮祜禄氏,你永远都是棋差一招,永远都是输家,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你,你!我跟你拼了!”
钮祜禄氏被气得双眼通红,张牙舞爪着就往眼前人扑去却没料到用尽了力气只是扑了个空,回望着偌大的寝殿,哪里有景娴的身影,不过是她魔怔太深的幻象罢了,无力的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之上,钮祜禄氏的双眼难得的清明了起来——
“都是那个孽子的错,要是他不娶乌拉那拉景娴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先帝爷的错,如果他不将乌拉那拉氏舒兰迎为嫡福晋不将她册为皇后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不,或许是我,如果不为了那一时之气跟她们斗来斗气,我或许还是能高高在上的尽享尊荣的不是吗?是谁的错?究竟是谁的错?”
她闭上眼不知道是想起了过往的荣光还是想起了什么旁的,先是满脸泪水再是大笑出声,在这样生命尽头的清醒时刻中,她终于尝到了悔不当初的滋味,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只怆然的喊出一句——
“天意弄人,既生乌拉那拉氏何生钮祜禄氏?”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弘历的番外,也是本文的最后一个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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