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的抽着自己嘴巴,双面已经被掴的通红,叹了口气道:”行啦,别跟哀家这儿装可怜了,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怎的还跟个愣头青一般。哀家知道你的心思,怕哀家生气。罪不在你,都是那万妃。哀家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货色,半老徐娘也不知道怎么就迷了皇上,怕是三魂七魄都被她勾了去。若不是她背后撑腰,想那奴才也不敢如此猖狂造次。你且退下吧,回去好好做事,以后要学那小捕头,多做些给皇上,给哀家长脸的事情。”
韩洪不断称是,跪行退至殿门,躬身退下了。转身那一刻,一丝得意的笑容浮上眉头。
次日凌晨,星月未散,文武朝官按品级序立左右掖门之前。待到锦衣力士九声鸣鞭,依次走过金水桥,文左武右立于奉天门前。稍后,礼乐声起,文武大臣在殿门两侧十二名金甲力士的注目之下走进殿内。
殿内上廊设九龙金台,左右钟鼓司乐。
随着一声底气十足的”皇上驾到!”,成化帝朱见深龙行虎步,端坐在九龙金台之上。金台之后两名内使宫女手持武备团扇,立于金台之后。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见皇帝就坐,满朝文武贵胄皆拜服于地,刹那间,那高高在上的金台仿佛岱宗泰山一般,朱见深此刻更如同泰山上一轮炫日,俯视着这世间万物。
“众。。。众。。。众。。。卿平。。。身!”
朱见深吃力地将这句短句说完,本该体现九五至尊的王霸之气,随着他的结结巴巴而侧漏殆尽。他本人也懊恼的红了脖根,身型一垮。
“谢皇上!”满朝文武起身再拜,分列入班站定。
朱见深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会意,朗声道:”代吾皇问询,可有奏事?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小太监长音未尽,检察院左都御史白圭出班站定,朗声奏道:”臣白圭有本启奏陛下。”
朱见深又看了一眼小太监,小太监会意,道:”代吾皇问询,卿有何事?”
看了看站在文官队伍最前面的商辂,商辂略一点头,白圭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启奏陛下,昨日通政使司转呈京郊怀柔县县令胡瑛奏本,本中参合皇庄管事太监郑斌伙同当地恶霸方国泉,县丞王春,主簿姚广利等人强侵民田三十余倾,怀柔县内哀声载道,手段之卑劣令人指。皇庄乃天家产业,如此与民争利,祸害地方,实非盛世之相,明君所为!”
队伍后面一班御史见上官已经话,下饺子一般出列跪在地上,声讨起来。越说越是悲愤,仿佛此事乃亡国之兆一般,最后情不自禁大声哀嚎起来。
朱见深嘴巴一张一合,想反驳,却情急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
彭时前几日伤了风,这些天又忙着河北赈灾的事情,脑子本来昏昏噩噩的。听到白圭上奏,气得他出了一身透汗,身子都晃了几晃,好半天才缓过来。
此时他大袖一甩,拿着笏板施礼道:”皇上,孟子有云;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我大明子民,好比那渊中之鱼,而今皇庄与民争田之事,便如那桀王,纣王一般,像一只鲁莽凶残的水獭,将水搅浑,将鱼儿残杀赶跑。天子,以天下为家,安用皇庄为?还望皇上以桀纣为戒,撤销皇庄,严惩恶。”
商辂见彭时说完,马上出班,引经据典的支持了彭时所论。这两个状元,其中一个还是大明唯一一个三元及第的学霸之霸,愣是用孔孟理论把这件事的危险等级上升到最高级。
文臣队列见二位阁老轮番上阵,马上出班附议,一时间群情激昂。
朱见深非常憋屈,皇庄强抢民田的事情自己完全不清楚,怎么自己就被比喻成了桀纣了?心中忿忿却口齿不利索,反驳不得,实在苦也。
“唉、”朱见深长叹一声。他只有两种情况不口吃,叹气的时候,和万妃说话的时候。
“着。。。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处置。。。退。。。退朝!”
说罢袍袖一甩,也不管众臣子,起身离去。
注:三元及第相当于现在中考全国第一,高考全国第一,然后在大学里以全国第一的身份考进哈佛。三元及第是古代读书人的最高荣誉,从唐朝到清朝,获得此殊荣的一共才十五人,所以是学霸之霸。另外明朝有两人获此荣誉,另一个是黄观,可是因为靖难关系被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