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叫魂那!”阿音自厨房探出头来,双手沾着灰一指秦香,“你,过来!”
秦香有了经验,再不敢走进,战战兢兢地站在三步之遥,怯怯地问道,“师姐,叫我作甚?”
“作甚,作甚,你再跟着那臭道士几天,非变成真的道士不可!”阿音嫌弃地说道。
秦香慌忙摇头,“师姐不可这样诋毁师父,上山的机会得来不易,我本就是为了修道而来,自然是小道士!”
阿音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去,把那盆衣服洗了!”
秦香回身看了看,垂解释:“师姐,那是师父今早交代你的功课,我岂能代劳!如若抢了师姐的功德,岂不惶恐。”
“啊,这倒是!”阿音点点头,“不过你既然唤我一声师姐,我也不能独占师父福泽,即为同门,理应互利共进,岂有一人先成仙的道理?”
秦香被她绕的有些头晕,却觉得阿音句句在理,全是为了自己好。不禁执掌放于胸前,低声吟道,“无量天尊!”
阿音回礼,“嗯嗯,无量天尊!”
秦香将拂尘小心地放于井台之上,挽了袖子将木盆摆正,重新舀了水,呼哧呼哧搓的欢快。阿音笑呵呵地重新钻进厨房,将白菜切的嘎巴响。一双眼睛泛着狡诈的光,大锅里熬着的粥饭冒着热腾腾的香气,一个黑色的小瓶敞开了盖子,徐徐冒出的烟气与蒸气混合在一起,遇冷凝为水滴,沾染在灶台上,案板上,和剁碎的白菜上。
“哈哈,让你这死老头再骗人!一棵破白菜炖个豆腐就被你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这回看你还怎么得瑟!嘻嘻,等你的胡子被人拔光了,小爷一定戳穿你的真面目!”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阿音就抑制不住狂笑。
坐在木凳上洗衣服的秦香,正累的满头大汗,突然听见厨房里传来的笑声,只觉得一阵寒意自脚底传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师兄们果然说的很对,这阿音师姐,太恐怖了!”秦香兀自嘟囔,手下的动作却加快了,恨不得立刻洗完跑回修道院,再不踏入这后院半步。
怎奈心有千斤力,身无半分力,嘴里念叨着快快快,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整个人渐渐虚脱,正感无奈之时,突然自后背传来一股暖意,直达丹田,似有万千丝缕自丹田传进经络,随血脉流通全身。刚刚的疲乏无力瞬间消失,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清爽。
秦香大喜,心道,果然师父没有骗人,这看似简单的粗糙活计,竟能得到这般修为。再次望向厨房的时候,眼里除了敬畏便是感动。谁说阿音师姐是个怪胎,明明是爱护师弟,不吝施泽的友善之人。
想到这里,秦香不禁为自己刚刚的埋怨羞愧不安,又为能进得山门而庆幸。这青云观,果然神通。
而此时阿音剁菜的动作缓了下来,脸上神情突变,从怀疑转为笃定,最后惊慌失措地将灶台上的瓶子揣进怀里,飞奔出来。秦香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推开,再回神时却见阿音乖乖坐在木凳之上,将衣服搓的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