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争先恐后长了出来,似乎要把整条路都要掩埋起来。
阿音一边走,一边听,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让她欣喜不已。原来一个人走的感觉,是如此的孤独,孤独到听见一声鸟鸣都要雀跃地想跳起来。
依稀的水声渐渐清晰起来,弥漫着点点水汽,自断崖出顺流而下,这泉眼,倒是完全不受影响,依旧这样鲜活。
阿音蹲在水边的圆石上,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依旧扎着男子的髻,简单地束着一条蓝色的束带,黑色的髻中间插着一把小巧的桃木剑,这是濯清送给她唯一的物件。
“我,是不是同你长得一模一样!”阿音对着水面喃喃问道,“你惨死在清清眼前,让他痛了整整十六年。而我,是不是同你长得一模一样,让他怜惜着,痛苦着,整整十六年!我们真的很残忍!”
“啪嗒”一声,泪珠落进水里,将倒影扰乱,波纹缓缓散开,回应她的只有不停歇的水声,像开在久远记忆中的花,喧闹着,芬芳着,却又痛苦着。
过了许久,阿音缓缓站起身,仰头看着断崖上的泉眼。濯清曾经说过,这泉水来自于天庭,而这泉眼则是离天庭最近的地方。
“江小雨说,你是神族之神,是凌驾于世人的云浅君上。你因你的愧疚擅自决定了濯清的一生,你自欺欺人地以为,别人替你受了一世苦楚就表示你还清了所欠的债。可我告诉你,濯清不是你,而我,也不是韶乐!喜欢摆弄别人命运的神,你睁大眼睛看着,我宋音以生命起誓,一定会修成天狐把清清找回来,然后再跑去天庭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一句‘你这个胆小的懦夫’!你就躲在你的乌龟壳里给小爷好好等着!”
阿音叉着腰,喊的气势如虹!声音在山崖间回荡,飘出很远,似乎真的通过虚无的空气传达到了天庭。
阿音喊完,整个人只觉身心舒畅,这几日郁结在心口的闷气终于消散。她一摆袖子,扭身离开,走的那叫一个潇洒不羁。
不远处的飞云洞,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嘲笑着她的自作坚强,又似在欣慰她的成长。正支着下巴眯着眼打盹的积善,被一声大吼惊的险些摔在地上。沉默着收拾道观的玉清扬和李江循声来到修道院。
孤零零的梅花桩上,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双脚分立,双手背后,一派大师风范。
李江疲软地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肩膀抱怨道:“阿音,三师兄现在是又累又饿,没时间给你讲故事。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后院厨房给我蒸一锅包子。”
玉清扬却习惯性地走到梅花桩前,伸过手去,带着包容又不失威严地说道:“阿音下来,万一摔倒,师父又要骂了!”
众人一回到青云观,似乎就都忘记了阿音的身份。
“牛鼻子臭老头,快点给我出来!”阿音不理会玉清扬,依旧背着小胳膊,沉着小脸吆喝道。
积善一边撸袖子一边找扫帚,边走边骂:“你个小兔崽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