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娘笑着看他走远,拿出另一瓶药来,轻声说:“的确是个好东西。”
楠雀一面想着上青丘的路,一面把瓶塞给打了开将全数药粉都倒进了嘴里,“嗯?味道一般。”
走过两个山头,便能看见不远处的青丘国,过了青丘国狐狸洞就没有多远了。想着,楠雀扯了扯衣领,怎么突然觉得这么热?
依照青丘的习俗,出嫁的女儿要从城里最热闹的街出去,水顷是上神,嫁给的妖王,本是用云车在天上飞去,但她出嫁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青丘,不得不从了这个习俗,先从青丘国中走过再坐上云车。
古缪绯扶着水顷坐在轿子上,魄霄醉晕晕地跟在后面,云车和队伍在他们正上方的空中等待着。
青丘的居民个个热情,从狐狸洞出来进城开始,无论是魔还是妖,人还是仙都站在道路两旁凑这个热闹。
古缪绯一边接着他们送来的东西一边转手塞进魄霄怀里,魄霄歪歪倒倒又给扔上了天上那些小厮手里。
水瑜看着走远了的花轿转身对着义安吩咐道:“你可与我一起去妖界吃酒?”
“多谢少爷,我还在待在青丘的好。这狐狸洞没有一个,若是主人和夫人回来了会怪罪义安的。”
“哪有这么巧的事?难得的机会,你不想去看看我老姐嫁的是什么样的打妖?”
义安犹豫片刻,道:“义安紧跟少爷。”
“那些,”水瑜指了指身后,“带上。”
“全部?”
“全部。”
义安对着满屋子的樱桃愣了一愣,他要不要变回原形统统载在身上?
刚走出青丘国的大门,送嫁的人们还未走散,水顷坐的花轿一直沿着山路下来。魄霄慢慢跟在队伍之后,古缪绯正要松一口气不必去应付那些太过热情的人们,路边的树下就传来一个挑衅的声音:
“唷!哪家的小妞出嫁,可否给爷瞧瞧?”
古缪绯一听不由地生气起来,暂且停下花轿自己走上前去,“哪里来的无名小子竟然大胆包天地站在这里?你可知道这花轿里面坐的是何人?”
“哼哼,”楠雀扯了扯衣领,脸上微微发红地从树下走了出来,“可不就是水顷上神吗?”
古缪绯双手环在胸前,得意地摆了摆手,“知道还不赶快让开路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哈哈!好辣的妞!”
“你说……”
“混账东西!你再说一遍试试!”楠雀警惕地退后一步,反射出亮光的银抢直指他的鼻尖,魄霄大骂道,“哪里来的臭小子胆敢口出狂言,吃我一枪!”
楠雀退后跳上树梢,魄霄手持长枪一枪就将那棵树击倒了,楠雀从树上跳下来,起身微笑。魄霄的眼神有些微愣,看着从楠雀身后缓缓走来的绿衣女子,拦住正要上前古缪绯。
水顷从花轿里探出个眼睛,朝着古缪绯问道:“缪绯?怎么了,花轿怎么停下来了?”
古缪绯急忙凑近她,笑道:“没事没事,突然蹦出来个不认识的人,五叔正在赶他走开,马上就好。”
“嗯。”
楠雀又拉了拉衣领,抵着自己的额头走到梦柯身后,“你来做什么?这里没你的事。”
梦柯也不理他,对魄霄反笑道:“你就是魄霄?”
魄霄呆滞片刻,昏昏呼呼地说:“怎么变成个女人了?”
“呵,魄霄,你可赢得了我?”
魄霄疑惑地收起长枪,古缪绯握着手里双环随时准备着,她可不想误了时辰。身后一阵寒颤,她急忙回头!
水顷怀着一颗本就紧张的心待在花轿里耐心地等待,但等得越是久,就觉得越是紧张。她忍不住拉下自己的头帕,将花轿的帘子拉开,本是阳光明媚的天气现在却弥漫着白烟。
心下一慌,水顷从花轿中跑了出来,面前是一片白烟,“缪绯!缪绯!五哥?你们都在哪儿了?啊……”
水顷浑身发软,往后退了两步靠在花轿边,“缪绯……”
白烟中缓缓走来一个黑影,水顷全身发软地抬头,“跑了这么多次,总算是让我找到了,水顷上神。”
白烟迷雾,带着淡淡的微香,花轿侧边是一袭红衣素裹的神女水顷上神。情喘娇气,她一手扶靠着花轿,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想不吸进那些白烟却已经晚了。
“可终于找到了,废了我好大的功夫,怎么这么热!”
水顷微微抬头,想着四周应该有人才对,废了些力气喊道:“缪绯?五哥?你们在哪儿?”
不远处缓缓走过来一个黑影,水顷不由支起身子做防备状态,眼睛四处观察着。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的她突然轻笑,“不要闹了五哥,待会儿被缪绯知道了可得生气了。”
黑影停在水顷还看不太清楚的地方,水顷摸着地想起身,但身上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啊?”
手上不知摸到了个什么,她低头,“缪绯?”
晕死在离水顷不远处的古缪任水顷怎么喊她她都动也不动一下,好在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势她也就安心了。
“水顷上神。”
水顷微怔,微微抬头,眼前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长得堂堂正正的样子却是满脸的微红,衣衫不整地蹲在水顷面前。
楠雀迷离了双眼,努力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看她,好像有什么引着自己的思想,让自己好像控制不住。他摇摇头,“我只是有一事相求,谁知道你家门口那只怪物死活不让我见你,还赶我走,我只好在这里等你出来了。”
水顷警惕地看着他,“何事如此?你若好生与我家义安说,他自然会与你好好讲话,定是你要硬闯。如若不然你也不必做这样的事情,将我家姑娘弄晕了还不知道将我家哥哥弄去了哪里。”
“这可不怨我,我都跟小妹说了让她不要多事,让我杀了那嚣张的男人多好,何必还把他引开?”楠雀说着说着,眼睛越来越红,不知觉的笑意从嘴角勾起,莫名地意识在涌动,伸手捏住水顷的下颚,“怎么觉得我看你跟看别的女人的感觉不一样?”
一只手搭住楠雀的手腕,楠雀的身体微颤一下,水顷想拍掉他的手,但伸出手使不上任何力气,心里生气却只能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有,有何事就快说,先放开你的手。”
“我是魔君之子,奉魔君之命前来,希望水顷上神可以帮我们一个小忙。”楠雀的视线定在放在自己手腕上那只如玉瓷般的手上,心里悸动着什么。
“魔君?”水顷冷冷一笑,“魔君作恶多端,当年利用诡计让鬼族一起陷我夫家与水火之中,又在我爹爹结义兄弟面前诋毁老天军,还得叔叔被贬。想让我出手帮你们魔界,简直是做梦!看在我无力之下且饶过你,不然我现在就抓了你交个夫君处置!”
楠雀看她的样子看的出神,像是控制不知一样。他咽了口口水,看着水顷美艳的样子不由心口一震,手莫名地朝着她的脸伸去,“你是怎么舍得让你这张如此秀丽可人的脸讲出这般狠话?”
水顷别开脸,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对她这般无礼,“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给我走!”
“难道你不想知道青丘洞主和夫人的下落?”
水顷微楞,“爹爹和娘?”
楠雀看着她吃惊的样子甚是兴奋,手中她的脸柔软无比,太过在意眼前这个女人,然而让他变得有些奇怪,不知觉地凑近,“不知道怎么了,我……”
“你想做什么?”水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楠雀扯掉自己的外衣,俯身,捧起水顷的脸就吻了下去!水顷瞪大了眼睛,头上戴的头饰轻轻摇晃,发出叮叮的声音,双手拼命想推开贴在自己胸前的人,但那人好像比千年磐石还要坚固,任凭如何用力,都没有移动分毫。
血红色的花瓣伴着血色的嫁衣滑落,无尽的痛苦幻化成着青丘浅浅的白烟,用泪水写下的诗篇不是回忆和抒情而是绝望和不愿。
她的愿望并不多,也并不难,但阻碍她的人太多太多,她本想顽强反抗,坚持自己想做的,但这一次,也许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青鸟划过云端撕破厚厚的云层,飞过的地方有淡淡划开的痕迹,像是天空被撕破一样,透着一条金色的亮光。青鸟拍拍翅膀停在某一个神殿的窗户边,扭了扭头。
简夜扶了扶桌上的书,窗外抬头对着一旁的尚华说:“回来了吗?”
尚华走过去抱起青鸟,回头无奈地说:“回天君的话,是熙炎上神传来的通灵兽。”
“听听看。”
尚华对着青鸟默念了几句什么,青鸟张口说话,竟然是熙炎的声音。
“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我去参加妖王的婚礼了,”简夜轻笑,又听那青鸟说,“忘了与你说,鲛王提了个条件,就是见你一面。”
简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尚华急忙将青鸟抱开,“给朕拿回来。”
“是。”
简夜抓着青鸟,青鸟惶恐地挣扎了几下,简夜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你去告诉熙炎,等妖王的婚礼结束,让他马上回天宫来!”
青鸟拍着翅膀慌张地飞走,尚华无奈地说:“天君息怒,鲛王素来不与别族打交道,这次同意了咱们的提议,天君就下去见见也无妨。”
简夜头疼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也知道,见见无妨。他本来是打算自己亲自去一趟鲛族的,但是当上这天君不久,事情又太多,最重要的事情反而退后了。让落姬成为天妃的事情一直就这么拖着,他好难过。等去一趟鲛族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大岚景宫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这么热闹过了,大红的绸缎系在大岚景宫的牌匾周围,大红的灯笼里装的是小小的火妖虫,等天黑之后再看就像是萤火一般星星点点。它们一个一个排开,从妖界大门一直到整座城,路上来来往往的妖们欢呼雀跃。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妖族最厉害的人妖王成婚的日子,娶得还是一位上神,这意味着妖族与天族的友好关系,也意味着以后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动妖界。
蔷薇般浅粉色水袖垂地,深红色发带穿插在披肩的长发之中,锁骨间显眼的血红色吊坠衬得她的皮肤更加光滑白皙,芊芊玉手手带着蚕丝做成的手饰净白无暇,另一手抱着只黑色圆滚滚的黑猫。
钰柳一袭深蓝色长衫凑近她,无奈地笑道:“我说小九,今个又不是你出嫁,你打扮得再好看也没人会看你啊。”
“是吗?我倒是觉得落姬她怎么穿都好看,不穿更好看!”水瑜在一旁接着话。
落姬今个心情好,也不与钰柳计较,只说:“就是随便穿穿,天生丽质,没有办法么。”
“哈哈!”钰柳捧腹大笑起来,“你怎么比我还自恋了?”
“别拿我跟你相比,你再怎么自恋也就那样了。”
“今天妖王大喜,你想找茬吗?”
落姬回头望着他,眨眨眼,“不是你先找我的?”
“算是我的过错行了吧。”
水瑜拍拍钰柳的肩,“兄弟,你自找的。”
落姬没心思跟他弄别扭,伸着脖子朝门口眺望着又看了看天空,有些着急道:“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来?不会是五哥他喝醉了酒给耽误了时辰吧?”
“哼哼,很有可…小九?”
“那我就灭了他好了。”
钰柳微楞,“你可以不要用这么平静的声音说出这么血腥的话?”
水瑜双手环住胸前,“肯定是我姐啦,最麻烦的就是她了,每次出门都唧唧歪歪半天,等她的时间都够我出去一趟再回来了。”
落姬难为地说:“不然我去路上看看?”
“哎,不要这么着急,水瑜说的很对嘛。女孩子出嫁都是这样的,”钰柳将手搭在落姬肩上,自顾自说道,“依依不舍呀,留恋啊,还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慢慢打扮打扮啊。我看魄宵去早了,这会儿应该才刚出门。”
落姬稍稍有些惊讶,那还叫早了,“你可真有经验。”
“那当然!我是谁呀,还能不了解你们这些女人吗?”
落姬有些佩服钰柳了,说的像是他有很多女儿,然后每一个出嫁他都看着似的。
水瑜拿掉钰柳放在落姬肩上的手,自己把手又搭在了落姬身上,“你出过嫁吗?怎么这么清楚?”
钰柳又将手搭在落姬另一边的肩膀上,落姬黑着脸,钰柳完全没发现,接着说:“我比出过嫁的还清楚!”
水瑜似懂非懂,“你可真厉害。”
钰柳得意地正又准备说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急忙将手收了回来。看见走过来的人,他才吁了口气,“哎,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死我了。”
落姬心中抽了一下,下一秒便露出微笑。钰柳抱怨道:“收起你的杀气,我还以为是我老妈来了,吓死人了的。”
熙炎的杀气着实是对着水瑜的,钰柳有些紧张地推了推水瑜,水瑜笑道:“熙炎上神?我倒是听老头子说过你,青丘水瑜。”
“这女人已经嫁人了,还请水瑜上神不要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天君倒是个很小心眼的人。”
“呵呵,我还挺想知道现在的天君有多小心眼。”
火药味儿,火药味!钰柳在后面扯了扯水瑜的衣角,熙炎又说:“听说青丘的洞主,是个很严厉的上君。”
水瑜耸耸肩,“可惜几十万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那你可真是幸运。”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熙炎微笑,转头看着站在钰柳身边的落姬,至于钰柳和水瑜再说什么,熙炎一概没有听见,而落姬此刻的心从方才猛然地快跳渐渐平淡下来。两人相视不语,钰柳看着他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慢慢抬脚移开,一边嘴里还说着,“喏喏喏,有奸情啊有奸情,造孽啊造孽。”
落姬左手一滑,将玄冰舞扇放在侧脸边,“小心我剪了你的舌头!”
钰柳瞪着眼睛忙捂住嘴巴拉着水瑜,“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大喜的日子知不知道!哼!水瑜咱们走!”
“哎!谁让你们走了!”
“落落,”落姬想与熙炎单独相处,却又不敢与他单独相处,她害怕,却又不知道害怕什么。熙炎的脸很久都没有看见了,还是这么迷人,还是触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你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这么久没见面,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微微低着头等待着,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
落姬愣了一愣,熙炎他刚刚说什么?
熙炎见她没有反应,歪着头又说了一遍,“你在家里都是这么随便的吗?出嫁了人女人就不要和以前一样,随随便便让别的男人碰你。”
“钰柳不是外人,我也不随便。”
“那也不行。”
“只是搭个肩而已,至于这么说吗?”
“嗯,至于。”
落姬有些生气了,她果然还是很讨厌这个男人!一幅自命不凡又特了不起,高高在上还喜欢无理取闹的样子,看起来就是想给他几拳!
“并不是我在意,只是这次来妖界还有很多天界的人,别人看见总是不好的。”
“你没觉得不好就无所谓,我不管别人怎么想。”
熙炎不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凑近落姬,“你可是会管我怎么想?”
落姬绕开他,“你爱怎么想救怎么想,没有的事情你再怎么想都没有。”
“哦?所以你现在是在同我解释?”
“我做什么要与你解释?别拦着我,我得看着花轿回来。”
熙炎侧开身子,笑着摸着又又的脑袋,说:“又又,你家主人可是害羞了?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又又睡得正熟,落姬将她抱了过来,“别把她弄醒了,我现在可没功夫给她拿吃的。”
“给我吧。”
“什么?”
“你不是想去看看他们到哪了吗?”
落姬大喜,马上将又又塞进熙炎怀里,“帮我看一下,我马上回来!”
熙炎低头,“回来晚了,我可带她回去了。”
一句玩笑话罢了,熙炎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随口一说的话,真的让落姬回的有些晚了。看着她的背影和怀里的又又,他想告诉她很多事情,包括自己即将成为上君。
落姬跑到妖界大门,迎面就看见一边大骂着一边往她这边走来的魄霄,她心下一喜,忙走上前去,“五哥你终于回了!迎亲的队伍还没到?”
魄霄傻了眼,“她们不是早就到了?”
“你说什么?难道你不是去接七嫂的?”
“我去接七妹,但是半路杀出来个拦路的,我把他们引开让缪绯带着队伍回来的啊!怎么?”魄霄奇了怪了,“难不成那丫头还没回来?”
落姬一想,这不对呀,天上地下都知道今日是妖王与青丘水顷上神大喜的日子,哪个不知趣的混蛋竟敢乘火打劫?
“难道是魔族的人?”
魄霄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明摆着吗!谁最想乘火打劫,谁最见不得他们妖界好,只有魔族!
“五哥,你马上跟我去青丘!”
“怎么了小九?”魄霄追着她,“我都说没事了,缪绯肯定是走错路了,那丫头就是个路痴,我们再等等,你别慌。”
“可是连魔族的人都跑出来了,我很难想象事情就这么了了,再说……”
“什么路痴啊!我千辛万苦才走回来,你们在就门口骂我!没良心的!五叔你怎么就这么狠啊对我!姑姑!我不干了,我不干了!五叔他太过分了啦!”落姬看着回到妖界的古缪绯,一身的泥土,还抱怨连连。
落姬忙走上前,“你怎么一个人回了?”
古缪绯等着魄霄,“还不都是五叔啦!真是讨厌死了!把人家一个人扔在大路上!真实太过分了!”
“谁把你扔在路上了?我不是让你先领着花轿回来的吗?水顷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古缪绯听得莫名其妙,反驳道:“五叔你什么让我先领着花轿回来了?也不知道谁把我弄晕了倒在路边,醒来的时候你们都不见了!害得我一个人回来,路也不认识……”
“糟了!”落姬打断她的话,跑到一旁一直睡着的剑剑旁边,“缪绯你马上去告诉妖王。五哥随我去青丘。”
魄霄一边带着落姬坐到剑剑身上,一边指着古缪绯,“你个丫头!看出了事怎么办!”
古缪绯一脸茫然,“啊?什么事?怎么了?”
“去告诉妖王出事了,让他马上去青丘。”
“哦,哦!知道了…啊!”
古缪绯回头刚跑一步就撞上个墙壁,魄殒黑着一张脸,身上原本的喜袍已经换了下来,“不必了,我都听见了。”
“哎!”古缪绯看着瞬间消失在面前的魄殒有股极其生气的感觉,“一个两个都搞什么呀!”
魄霄让剑剑用最快的速度飞去青丘,到达青丘大门的时候也已经是伴晚了,停在青丘的大门口,空无一人,就连本该守着青丘的义安都跟着水瑜去了妖界,这里本应谁都不在。
落姬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急急往水顷的狐狸洞走,绕过一条小路过去,就看见狐狸洞外站在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七哥!你怎么比我和五哥还快?”落姬走上前去看着他一脸的冰冷的样子,低声道,“莫非找不到七嫂的人?”
魄殒沉默片刻,说:“她在里面。”
“太好了!”落姬轻笑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原来是还没出门吗?都这个时候了,七嫂也真是的,七哥?你怎么了?”
魄殒沉着脸什么都不说,落姬紧张起来,“七嫂怎么了吗?”
“不,只是,”魄殒侧头看着落姬,笑的凄惨又悲哀,“她不愿意嫁给我了。”
“为何!”落姬大惊!一个爱着她哥哥爱了几万年的女人,口口声声都要与她哥哥在一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在成婚当天反悔?除非……
“除非你做了什么让她心灰意冷的事情,”落姬揪着魄殒的衣领,眼中满是不忍,“七哥,你做了什么?是什么让她断了那份痴爱?”
魄殒只是低着头,苦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不可能,你是知道她又多爱你,爱得可以连性命都不要。那现在都到了这个份上却说不要了,你觉得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小九,你告诉我,为什么?”
落姬愣愣地退后两步,“因为你把她当成了工具还是玩具?是不是你否定了她对你的爱,否定了她爱你的意义?”
魄殒摇头,好像要哭出来的感觉,“爱上她是我最高兴的事情,我又怎么会是玩玩而已?”
轰——
‘你竟然是妓女’‘爱恋这东西我从来都没想过,更别提是与一个凡人了’‘妓女又怎么样,就算是妓女我也要守护你’‘既然你这么喜欢卖弄风骚还不如卖给我’‘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就不能重新爱上我吗’‘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跟我走’‘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你死了,我就找你,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你的那天。我有很多时间,几千年,几万年,甚至更久,但是一定要找到你’‘绵堇……’
“小九?小九!”
落姬被魄霄摇晃得清醒过来,呆滞的双眼依旧保持着看着前面的动作,刚刚那是什么?她甩了甩头,难不成出现幻听了?
“小九!你别吓我,回魂啊!”
落姬金色的猫眼从一条竖形的线慢慢聚集成一个焦点,呆呆地看着魄霄,问道:“怎,怎么了?七哥呢?”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就看你像丢了魂似地站在这里,”魄霄一边说一边看着四周,指着另一边,“那不是的!我说你们两个中邪了?”
落姬心下有些慌张,忙走近魄殒,“七哥,七嫂可与你说了什么?”
他摇头,狐狸洞里传来一个听起来极其平静的声音,“阿殒,你们回去吧,我不想见你,你就是一直守在门口我也不会见你。”
“顷儿!我,”魄殒的声音比她更平淡,“只问你一句可好?”
水顷没有出声,魄殒又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比我们能在一起更重要?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如初见般待你。”
半晌,水顷带着些哭腔,死死压住心里的悸动,一字一句地说:“你,走吧。你的爱,我要不起。”
“顷儿……”
“七哥,”落姬担心地望着他,心里百万个不解,朝着狐狸洞喊道,“七嫂!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七哥他做什么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七哥他这次是真心要与你白头偕老的,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样,你这样让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不能,”顿了顿,水顷嘶喊道,“你们走!你们都走啊!”
“七哥,怎么办?”
魄殒不语,魄霄转身对落姬说:“宾客这会肯定等急了,你跟我回去。”
“可是七哥……”
魄霄拦住落姬,摇了摇头,“回去吧。”
落姬坐上剑剑背上,“回去还得一大堆的宾客,哎。”怕是让别人知道了都不好,堂堂的妖王娶亲不成,虽不是因为别的,但这一传出去可这么是好。人家可是青丘的上神,不仅仅是妖王丢了脸面,就连水顷自己都名誉。
水如诗篇,画如词,一山一水尽在泼墨之间。老头儿的胡须长的已经拖到了地上,老头儿的手拿着毛笔晃呀晃的,可是这毛笔一挨上白色的宣纸便马上变有力起来。一笔一画,画山画水,画什么像什么,字迹铿锵有力,不一会儿一幅画一页纸上满满都是笔墨渲染的痕迹。
小小书童抱来一摞书,那些书有很多年的历史,却还是崭新无比。
“丹青小儿,让你拿个书也拿了这么久,是不是看我老头子不知道时间?”
叫做丹青的小书童将那些书放在律染上君面前,道:“上君你好歹得让我找找,这些东西可放了几万年,不好找。”
“砰。”
律染拿毛笔敲了敲他的脑袋,眯着眼睛,“狡辩!还不快快给我?”
丹青捂着头,“不是在您面前了吗,还打我。”
律染眯着的眼睛露出一条细缝,歪着脖子有敲了丹青一下,“让你拿一个人的命理红尘,你做什么拿了这么多?”
“可不是您老人家一时写的多了,这相关的,我也一并拿来了。”
“狡辩!还算你懂事,去给我那些墨来。”
“哦。”
律染拿过其中一本书,上面没有任何字,翻开来也没有一个字,他随手摸了摸封面,封面的最下角下显现出两个字来。是一个名字,一个女子的名字。
“呵呵,想不到这多年,始终是要发生的。”律染望着这片天,摸着长长的胡子,嘴角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感叹什么。他掐指算了算,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到了,到了,是该到了。”
若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律染上君知晓这三界所有的事情。看着律染一边摇着头还一边不知道念着什么东西,丹青就知道再过不久,就会发生什么了。
“丹青小儿,去把墨白小儿叫来。”
丹青放下墨盘又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另一个小书童与他一起过来。
律染闭着眼睛说:“你们随我多年,从未离开过这里,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丹青和墨白不解地相视一眼,丹青性子比较急,还不等律染慢慢悠悠接着说下去就开口道:“上君,您这是要赶我们走啊?”
律染摇着头,墨白双手作揖,道:“不知上君有何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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