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闲逸的松散开头发,柔顺润滑的三千发丝随风而起,风华的身影翩然离去。
老道看着消失的在马车上背影,默默叹息一声,扫乱棋盘,迎着绵绵细雨对着远处渐远的马车轻叹道:“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唉……”
香车在驶出雨雾中的青羊肆,车边六骑相护,到了道观门口,车子稍停,一个青衣女子上车后,香车继续前行,驶入雨雾葱蒙的长街。
“田心,打探到什么了?”
“娘子,消息确定了,这次鲜于向应该是选择弃卒保车,这样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大捞一笔,如果一切顺利,他们至少可以从中牟取万缗的暴利。”
“真是大手笔。”少女那纯美、标准的瓜子脸上若有所思。
“娘子,三位长老说了,若是让这万缗暴利落入鲜于向手上,恐怕咱们今后的生意只越发难做,所以,要尽力阻止此事,并谋求…”
“哼,三位长老该不会准备硬抢吧。”被称为娘子的紫衣少女颇为不满。
那叫田心的青衣少女答道:“如果时机适合,未尝不可。”
紫衣少女淡淡地扫了青衣少女一眼,没有说话。她掀起车帘,看了看街上迷蒙的雨雾,听着马蹄敲打在干净的青石板路面上,得得有声。两边坊墙内,青瓦层层叠叠,飞檐斗拱相迎,一道道檐水如珠漫垂。
“萧延,王福临,你们跑一趟大唐无双盐业公司,找那李昂,就说我请他同游浣花溪。你们只需对他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上益州。李昂必来赴约。”紫衣少女对车外的两名护卫随口吩咐道。
车里的青衣少女轻蹙秀眉道:“娘子,你见李昂有何用意?”
紫衣少女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不予作答。
***
雨中的浣花溪,绿波齐岸平,杏花带雨颜更娇,杨柳随风轻拂,叶下犹藏莺。
在茫茫的烟雨中,一只画舫,滑过涟涟的清波,仿佛是从一幅水墨画中驶过。
李昂穿着赭色圆领袍,头戴交脚幞头,看上去像个书生,跪坐在紫檀小几后。他的目光坦然地欣赏着对面的绝色少女,美!不得不承认,这又是一个倾城佳人。
和杨男相比,眼前的女子少了两分灵气。
杨男除了美,身上还有一股掩饰都掩饰不住的灵气,目光中有一种阳光跳跃的明媚。
而眼前的佳人,则多了几分优雅,以及宋词般的忧郁韵味。
“小娘子怎么称呼?”
“小女子姓萧,贱名一个鸾。”紫衣少女抬头微微一笑,又低下螓首,用一种柔美得让人叹息的动作分茶。
“这天气真不错,佳人可否容我先睡一觉?”李昂至今不大习惯跪坐,他说完自动解散,伸伸腿,靠地窗下眯着眼睛。
紫衣少女脸上露出了水一般柔美的微笑,她十指纤纤分好茶,俯身送到李昂面前的小几上:“李郎君,请!”
“我着实有点困,不想动,美人可否喂我一口。”李昂说得一本正经,光看他的神色,那绝对看不出一丝调戏的味道。
紫衣少女没有生气,当然也没有喂他吃茶,她端起茶碗,以袖掩面,自尝了一口。
窗外江风送春雨,舱中茶香出美人。李昂看着就是一种享受,他笑道:“萧姑娘邀我同游浣花溪,总该不会是看上李某了吧?”
紫衣少女瞟了一眼,说道:“李郎君人中龙凤,岂会看得上小女子这种庸脂俗粉。”对李昂这种态度,她真有些意外,明明是仪表堂堂,却偏要作一副玩世不恭,甚至有些无赖的样子,还真是平生第一回遇着这样的人。
“唉,可惜了,我还以为是美人看上我了呢,却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美人儿,说吧,邀我来干什么。你不说,我就忍不住想入非非,万一走火入魔就不好了。”
李昂说着,端起茶来一口吃完,然后顺手拿过紫衣少女的帕子,擦了擦嘴巴。紫衣少女要阻止,已来不及,李昂擦完嘴巴,还顺手把她的帕子揣怀里去了,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这无赖!
“李郎君在危机四伏的时候,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小女子真是不得不佩服李郎君的定力了。”
李昂一下子坐起来,惊慌地问道:“萧姑娘,什么危机四伏?您别可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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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