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御史为报私仇,真是连老脸都不要了啊。这样的巡察御史,真给朝廷长脸啊!不过,你还无权笞我。”
“李昂,今日你便是舌灿莲花,本官也要按律………”
“按律?”李昂再次打断他道,“按《唐律疏议》,七十以上,十五以下的,以及残疾人病人,犯流罪以下可听赎。我生于开元二十年,今年未满十五岁,而且有伤病在身,按律流罪以下可听赎。”
“你没满十五?一派胡言!”李昂看上去,怎么也有十七岁以上了,并且有着这个年龄段难以企及的成熟,竟然说自己未满十五!这可气得廖仲南肺都快炸了。
李昂笑道:“我看上去虽然比较成熟,但那是因为从小孤苦那个伶仃,流离那个失所,终日自谋生计所至,但我确实是生于开元二十年。廖御史若是不信,可到犀浦县查查我的户籍。”
这一点是得益于华老头,当初华老头考虑到他没田地,而按大唐律年满四岁以上为小,十一以上为中。二十以上为丁。一旦成了“丁”,就是要服劳役的,所以华老头尽量把他的年龄报小一点,当地官员得了好处。哪里在乎你少报几岁;再者,真要查起来,鬼也不知道李昂今年到底多少岁。
李昂后来抄《唐律疏议》才发现,年龄小除了可是免除劳役外,还可以享受一定的司法特权。
虽然南宫紫烟夜夜高歌难禁。但在法律上,人家李郎君确实还是未成年人。
我是未成年人我怕谁?李郎君抬手掏出一块碎银,随后扔出去,叮!碎银滚到廖仲南脚下,这就算是交钱赎罪了。
虽然,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打发要饭的。
公堂之外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哄然大笑,有的甚至笑得瘫在地上。
打发完要饭的,李郎君舒服地躺回担架上,却偏又做出一副“我是病人。我是未成年的病人,哎哟哎哟”的模样。
廖仲南那小小的心灵一再遭到打击,竟再也承受不起,气得“噗!“的一声,当堂口喷鲜血,仰天倒下,人事不省。
没事,刚才请来的郎中还没走呢,正好派上用场。
对廖仲南这只秋后的蚂蚱,李四维还不爱搭理呢。让人把廖仲南抬下去后,继续问案。
接下来,李昂不再开口话,全部交给了李侠子。
李侠子不愧是剑南第一讼师。卢兆义说一句,被他驳一句,驳到最后,卢兆义发现不但指证不了李昂干的勾当,反而感到李侠子的话处处是陷阱,让他真是百口莫辩。
邛州方面提供的大量人证物证。还有各类账册和信函,足以证明卢兆义和曾应凡暗中勾结,做过不少违法之事。
卢兆义和曾应凡在接下来的两天堂审中,虽然极力否认,但在诸多证据面前,却难以自圆其说,被李侠子问得哑口无言。
最终压倒曾应凡的那根稻草,竟是他儿子曾捷。这位打小养尊处优的小郎君,在堂上挨不到十大板,就什么招了;
其实包括他那表妹,实际上是从绵州买来的女伎,用这个女伎来冒充他的表妹来勾引公孙靖宇,目的是想把公孙靖暂时牵制住等等。
有了曾捷的供词,曾应凡和卢兆义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了。
衙门外几百储户等着兑现呢,李四维也急着结案,以免闹出更大的乱子。不过李四维也很精,他没有作最终的判决,而是将所有堂审记录以及证人证言,都递交给剑南节度使,让章仇兼琼来判决。你一日不判决,某就封着百汇通柜坊,一日不兑现。
章仇兼琼有钱存在百汇通,虽然名义上是鲜于向的,但真闹到朝堂上的话,对他也很不利,于是便来了个快刀斩乱麻,曾应凡和卢兆义皆判死刑,其他如曾捷等从犯,也都一一定罪。受牵连者多达上百人,此可谓是十年来剑南道第一案。
这件轰动一时的大案,被迅速地结案了。
案子判定之后,李四维才开始给百汇通的诸户兑现。查封的财产共计不过四万缗,鲜于向一下子兑走了三万缗,剩下的一万缗不够兑现给所有的储户,李四维只能选择性的给一些有背景的人优先兑现。
最后没钱了,谁不能兑现,那是他倒霉。这些人会怎么闹,对李昂来说,已经不是他关心的了。
除去一个心腹大患之后,现在,他要全力投身到自己的赚钱大业中去。火井方面,已经收购了大量的粗盐,因为价格比市场稍高,各地还有大量的粗盐正源源不断地运向火井。
现在,李昂就要赶回火井,和大批商家签定供销代理合约,然后让大唐无双盐业公司出品的精盐,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以铺天盖地的形势抢占剑南道的高档精盐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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