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受得了。”艾瑞莎用力一扯裙子,那棵可怜的曼德拉草差点被直接带出来,伤心地大哭起来。
“那好吧。”作为常年和这些危险植物打交道的草药大师,斯普劳特教授和庞弗雷夫人也都有那么点百毒不侵的意思了。
“我们来干嘛?这个温度,恐怕不能换盆吧。”庞弗雷夫人是义务来凑热闹兼帮忙的,但是做什么还是要斯普劳特教授安排。
“不是,只有洗澡的时候才给它们换盆,我们今天来是做一个实验。”胖胖的院长笑眯眯地看着艾瑞莎。
“什么实验?”艾瑞莎被看得发毛。
说到这里,斯普劳特教授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曼德拉草蕴含着大量活跃的土元素,所以它的汁液可以解除土元素石化魔法,这个是教科书上都记载了的。可是,贾斯汀的石化并不是元素石化。”
“嗯,我知道,他是因为灵魂被冻住了,实际上是僵化而不是石化。”艾瑞莎点头说,这还是她告诉院长的。
庞弗雷夫人也参加了讨论:“虽然贾斯汀不能动,连呼吸都停止了。但是他肺里面还是在进行二氧化碳和氧气的交换,就是血管里面,相邻的红细胞之间也在进行接力式的交换。但是这和用土元素置换人体细胞成为一块石头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们不能当做石化来治疗。”
“嗯。根据记载,把成年的曼德拉草灌醉了,然后挖出来捣碎,涂抹在石化的身体上,活化了的土元素就会慢慢散去,石化魔法就可以解了。”斯普劳特教授介绍道。
“但是对于贾斯汀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有效,我们需要实验。”庞弗雷夫人明白了,她找到一棵简装的曼德拉草,蹲下来。
“实验?”艾瑞莎追问道,“怎么实验?用谁当实验对象?”
“用那只叫做洛里斯夫人的猫。”斯普劳特教授也蹲了下来。
“哦。那要我做什么?”艾瑞莎看着庞弗雷夫人把一试管植物生长素倒了下去。
“快,艾瑞莎,把药水推向曼德拉草的嘴,让他快点吸收,快点成熟。”听了斯普劳特教授的话,艾瑞莎立刻拢好裙子,也蹲了下来。同时放出精神力,把刚刚透过表面的浮土钻下去的药水赶到曼德拉草在根部的嘴里。长了一张欠扁的婴儿脸的草根喝下成长素后,满足地打了两个嗝,陷入了沉睡当中。
“好了,让它睡一会,艾瑞莎准备好慢慢地把它挖出来,不要弄痛了它。”斯普赖特教授看到曼德拉草的叶子不动了,知道植物生长素起作用了,连忙叫艾瑞莎操家伙动手。
艾瑞莎发角流下一朵汗,“反正马上就要捣碎了,还管什么痛不痛的?要是它醉得不够死的话,再加两管植物生长素吧。”
“不行,要获得活化土元素的效果,必须在曼德拉草睡着的时候动手,这样等敷在石化的人脸上,汁液就会被吸收了,这样才能解除石化。”庞弗雷夫人催促道。“我们现在的研究目的主要是搞清楚,要怎么样给药,才会对石化了的精神有效果,病人都已经被石化了,自然不会自己抱着罐子吃下去。”
“不能用注射的办法么?”艾瑞莎去年就做过心灵手巧魔法药剂的注射对比实验,算是为学术研究现身了一把。
“不可以,针头根本就扎不进去,强行扎下去也会弯掉。”庞弗雷夫人早就试过这个时髦的方法了。
“那么以前是怎么做的?”时髦的不行,那么就只好恢复传统了。
“元素石化的病人像个空瓶子,往里面灌药水,或者在表面上涂药膏都可以。可是贾斯汀这种情况有点像个瘪掉的气球,是没办法采用外科的办法给药的了。”斯普劳特教授说得很清楚。
“是要直接对精神用药吗?万一失败会不会变成傻子?”艾瑞莎疑惑地问。
“前些天,我的一个学生来看我,知道了这个情况告诉我一个印度流传了很久的方法,我们打算试试。”庞弗雷夫人没有说是哪个学生,不过艾瑞莎的脑子里闪过了赵香奴这个名字。
“嘘,这个曼德拉草开始做梦了,来,艾瑞莎,小心一点,轻轻地把它挖出来。”斯普劳特教授着急地比划着,就好像一只被烧了眉毛的胖土拨鼠。
举着赫齐帕奇的小花铲,艾瑞莎就好像一个参加宴会的孩子,妈妈说只许挑一块布丁吃,所以在很认真地比较哪一块比较大,哪一块比较甜——为了这个她可是连精神力都用上了。慢慢地把铲子***土里,释放出自己的善意。
“小心点,慢一点,不要吵醒它。”铲子在艾瑞莎手里,斯普劳特教授只能紧张地看着。
就在这个时候,艾瑞莎突然感觉到一丝的不安。如果只是摘几片叶子或者收集些种子花粉什么的倒也罢了,这是这样把人家连根拔起来,还要捣碎了,就是释放再多的善意也是虚伪的啊。
虽然心里不安,但是艾瑞莎还是把曼德拉草从土里刨了出来,轻轻地放到一服生死水里面泡着。庞弗雷夫人端起盆子去处理了,大概是熬汤之类的,艾瑞莎趁这机会把自己的不安告诉了院长。
“我知道,书本上都是写着人类帮助这些动物或者植物繁衍,维持宇宙中的元素平衡,就好像生物链的平衡一样。但是那是对于整个自然界来说的,对于猎人和猎物,他们之间不可能是什么平衡和善意的关系。”艾瑞莎擦了擦手就在石头长椅上坐了下来。
看到艾瑞莎犹豫了,斯普劳特教授耐心地鼓励道:“因为,我们魔法师不是那些传教士,一来我们不会用经文来减轻杀生的罪恶感,而来我们也不会用宗教来麻痹受害者。对于自然界,我们是在努力修补被麻瓜破坏的平衡,但是像你所说的对于具体的生物,艾瑞莎,你只需要记得不要做涸泽而渔的事情就可以了。”
“那么,为了搜集恶作剧的材料,我们就可以随意地杀死动物砍伐植物吗?”艾瑞莎想起来死亡照相机。
“如果只是为了恶作剧,当然不好,但是,艾瑞莎,你会为了恶作剧而去杀一头濒临绝迹的龙吗?”斯普劳特教授循循善诱地问。
艾瑞莎摇摇头,“不过,如果是豢养的龙,那么我可能会。”
“为什么杀豢养的龙就没有心理负担呢?因为它们一出生就成为食物了吗?”斯普劳特教授追问道。
艾瑞莎想了想,“教授,你的意思是说,有一些生物本来就是作为食物和原料存在的吗?”
“对于整个自然界是这样,但是对于具体的动物或者植物,它的一生就是完成能量和元素的转化,如果不能在这个过程中取得其他的意义的话,这样具体的动物也不过是生物界中一个数字而已。”“那我们人类呢?还有那些精灵呢?”艾瑞莎继续问。“人类就是在像动物一样转化能量和元素的过程中又产生了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这样的意义,所以每一个人类个体才获得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斯普劳特教授顿了一下,“我听香奴大师说,东方的巫师们就是把对自然的研究作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寻求超越自然。就算是动物和植物,甚至石头也能在自己吃与被吃的命运中获得新的意义,他们管这个叫做‘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