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熙看着安海身上打了补丁的衣裳,笑道:“给爹爹跟娘亲扯块布做新衣裳。”
“不用了,不用了,给你跟你娘做就好了。”被闺女惦记着,安海心里乐开了花,一面说着不用,一面笑的合不拢嘴。
安小熙笑着觑了他一眼,拉着安海就去找布庄。她特意挑了另外一条街的小铺子买的布料,也没选特别扎眼的,就选了质地更加细密柔软的纯色松江布,藕荷色,石青色,碧色,灰色的各要了一些,将全家人一身的内外衣料都扯了出来。
看着给出去的两百多文钱安海牙根儿都疼了,他舍不得念叨闺女,自己在一边直嘀咕:“这可都是夏布,该买厚实的布做冬衣的。”
安小熙接过包好的布放进安海拎着的竹筐里,闻言笑道:“爹爹,钱赚来不就是花的吗?能花就能赚,您别心疼钱,小熙给您赚钱让您过上好日子!”
女儿的贴心没让安海心底里暖起来,却惹得他哭了,那么憨实的一汉子就这么站在当街上抹着眼泪,这可是把安小熙吓坏了,抓着安海的手一叠声的问:“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爹爹没用。”安海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心里憋了很久了,妻子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都不能站出来护着妻儿,只能看着岳父帮着收拾残局,如今还要闺女来赚钱养家?他还是男人吗!
安小熙心里一咯噔,这可不是个好征兆啊!只要这个念头在安海心里扎了根,就是个英雄也能被这么一小根刺给磨成狗熊!
她左右看看,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扯着安海就进了旁边的小茶馆,也没理会伙计的招呼,径直捡了最角落的地方坐了,要了最便宜的大碗茶就蹭在了安海身边低声细语起来:“爹爹,谁说你没用的?你多能干啊?会木匠活,能给家里打家具,还会剪纸,过年过节的我们家里都不用买窗花了呢。您还会扎灯笼,那扎的可比铺子里的都好。您还会做纸鸢,磨刀,修爬犁……”
安小熙一件一件细数着,说起来极多,可是仔细追究起来,除了木匠剪纸等手艺活,什么磨刀之类的那是个庄稼把式都会两手。
安小熙毫不吝惜夸赞之词,把安海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最后总结道:“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您孝顺!并且疼我娘!这多难得啊。有些话女儿不该说,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说了。爷奶啥样人儿您心里清楚,就冲着您能护着我娘,护着我们兄妹这么些年,谁能说您没用呢?您可不能因为就这么一点点钱就把您自己扁的一无是处啊。”
“还有嫁接那么难的事儿,您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都学会了,不说是西北第一份儿把,至少在芦花乡这十里八乡的也算是头等了吧?女儿这又买了农书,回去让娘念给您听,好好学学,日后咱们家可就要靠您了呢。”
安小熙说完眨着清亮的大眼睛瞅着安海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变得鲜活起来。
安海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小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爹爹可是全天下最好!最能干!最有责任心!最慈爱!最体贴的爹爹!”再怎么夸,安小熙还是没把最有担当给说出来,因为如果安海有担当的话,这分家之事就不该由刘正鹏出面。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话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起码在安海心里觉得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肯定不会信,可是自己女儿用那么肯定那么崇敬的语气说出来,他就完完全全相信了,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
“爹爹就那么好。”安小熙拉着安海的手撒娇,又指了指桌上的茶水讨好的笑道:“爹爹,您看是不是叫些点心来吃?”
安小熙这么一说,安海才发现他们竟然坐在茶馆里,安海火烧屁股一样站了起来,下意识就想斥责安小熙乱花钱,可是想到自己刚才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安小熙能够带自己进来茶馆好生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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