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一场细雨带来潮湿,雨停后的暖阳,又将空气里的干燥和潮湿中和,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阴天了。
傍晚,院子里鸡圈的雏鸡已经开始长个,一些谷粒啄的快的鸡,块头都比同时出壳的鸡要大不少,叽叽喳喳,觅食下蛋,这是鸡圈里鸡的一生。
今天芳平鸟在家的最后一个晚上,明日,她便要进宫竞选。
翎羽阁的人送来了羽毛簪,簪子做的别具一格,纯白色的长羽毛镶了银锡,加了垂流丝,简单中透着不凡,手工精湛。另外,翎羽阁掌柜还多送了一对玛瑙珠子的耳环,柯大娘珍藏了多年的翡玉翠镯,含着老泪,交给了芳平鸟。大家都各有表示,预祝芳平鸟选秀顺利。
面对大家的无偿馈赠,芳平鸟感激涕零,视明日的选秀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可以说,这几天上下一直都是忙着芳平鸟的事情,所需的物品也都准备了个齐全,衣服芳平鸟提早试穿过一次,所有的饰物戴在身上,不突兀,恰当刚好。邻家女孩气息抹上一层成长的色调,对芳平鸟来说,这是成长中最重要的一个跨越。
而对曲婵来说,毫无喜悦可言,甚至心中还总是飘忽着些许的担忧,说不出来的感觉。
吃过一顿漫长的告别饭,萧鹤,阿充,大家都聚在一张桌上。面对芳平鸟的离别,大家心中各有千秋,不舍,难过,母女间的挥泪纵横,餐桌上,柯大娘的情绪一度难以控制。
育女到此飞高枝,唯母愈难放心绳。
这样难割难舍的画面,对穿越异乡的曲婵和张笙亭来说,无疑是种心灵上的折磨。好在现在她们的心态都调整的不错,除了对芳平鸟不舍以外,也无过多的别想。
晚饭过后,芳平鸟独自一人来到了院子里的鸡舍前,她抓了一碗稻谷,身上穿着柯大娘为她绣的单色调布裙,脸色有几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惆怅,稚嫩的丁香花,过早的催熟,生长过程里的烦恼便会围绕。
恰逢曲婵刚洗了澡走过来,今晚的天空夜景很好,漫天的星星,伴着一轮弦月。
“平鸟,明天要选秀了,怎么还不睡?”她俏皮的扬着一头简单扎束的乌发,从芳平鸟背后窜上,却发现,芳平鸟两颗葡萄剔透的眼睛里挂了几颗泪珠,刚刚在餐桌上一直没见芳平鸟落泪,原来,是躲着一个人偷偷的难受。
“我想再给小鸡们喂一次食物。”她擦拭掉眼泪,抓了一把碗里的谷子,扔到鸡群中,鸡在晚上时没有白天活跃,但是听到谷子蹦跳的声音,它们都起了爪子,欢快的扑腾翅膀,吃了起来。
动物,是没有思想的生物,看着潸然落泪的芳平鸟,曲婵心里的感慨加重,她的手覆上芳平鸟的肩,樱若星辰明朗闪烁的大眼里浮上安抚的色调,“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你娘,对吧。”
芳平鸟憋着的啜泣声不可抑止的突然放了开来,泪水从她稚嫩的小脸上滑落,不过十七岁的孩子,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的泪水,这一刻,是那么的纯净。她啜泣着点了点头。
安慰的话突然不想直接说出口,曲婵放下手,望着鸡舍里的小鸡仔,生了感触。鸡生蛋,在人们眼里,是利益,在母鸡的眼里,是使命。人也是一样,在不同的年龄阶段承受着不同的担当,只是不同的人,生活的误差也不同。
但有一点,母爱至上,恒古不变。
“平鸟,你一定要去参加选秀吗?难道,你对皇宫一点都不畏惧吗。”都说月亮比星星寂寞,可曲婵却不这么想。月亮只有一颗,是夜空的众矢之的,星星繁多,形态却千篇一律,论寂寞,它们都悬挂在高空之中无法交融。论仪态,月亮阴晴圆缺,幻美幻缺,而星星,却永远只能成为衬托月亮的使者。
她认为,不管数量,月亮和星星,其实都是一样寂寞的,处于同一个平面,却永远不会交汇。与其这样,选择平凡还是一枝独秀,靠的都是命数。
“嗯。”这个问题,曲婵问的果断,芳平鸟答的也迅速,没有平时的小女子那份娇羞劲,芳平鸟对皇宫的向往程度,从未减弱过,就像是一只没有飞进过牢笼的燕子,以为牢笼很漂亮,结果呢,囚禁一生的苦涩。
“你不怕皇上吗?”那日落入那个死变态的手中,三个人都是一起见过了皇上和伞语钦的,伞语钦狠毒阴辣,皇上变态重口味,难道芳平鸟就从未恐惧过吗?曲婵困惑的问了出来。
谁料,芳平鸟却摇了摇头,脸上还露出一抹痴情向往的笑,脸上的泪珠被风干,此时洋溢的都是喜乐。
“为什么要怕呢?皇上风度翩翩,容貌烈绝天下,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那天在树林里见到他,我都不敢直视,皇上是那么优秀,如果能有幸陪伴在他身边,平鸟此生足矣了。”芳平鸟说着,眼眸含水,春腮羞笑,声音都不好意思的放轻了。
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这点,曲婵也承认,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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