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久违了一个多月之久的陆地,安娜感动之极,她从没觉得脚踏实地的滋味如此美妙。她甚至不等船到岸就直接一个空中漂移到了岸上。大概是才下了雨没多久,空气湿润,稍微带着一点泥土的味道。安娜深深的吸了一口,她以前从没觉得这种土腥味这么好闻过。
试探地走了几步,都来不及看看周围的风景,摩夜悄无声息地在她身后冒了出来,若无其事地说:“看来这里不是港口,不过也好,倒是给我们免去了不少的麻烦。”
安娜瞟了他一眼,没说话。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讽刺地说别担心,她不会逃跑,所以用不着寸步不离,只差上厕所都一起了。但她觉得这么做太愚蠢,除了把气氛弄得更糟糕之外别无用处,所以又硬生生地吞下了这句话。
“我对这片大陆了解不多,很危险吗。”
安娜也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闲聊般地问。摩夜看了她一眼,正想回答,赛门像个幽灵似的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硬是挡在了摩夜和安娜之间。尽管他背对着安娜,可是他全身散发出那种排斥和敌视的气息,安娜简直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摩夜似乎对赛门的行为感到很无奈,摊了摊手:“哎呀哎呀,真是的,别摆出一副杀父仇人的嘴脸,我不会对你亲爱的主人做什么的。”
赛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安静地把手放在了腰间,似乎在无声的宣布只要摩夜敢上前一步,他就不客气。摩夜虽然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可是,从他略微收缩的瞳孔以及隐约散发出的戒备气息安娜能看出来,他很忌惮赛门,完全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这几个人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安娜已经搞不明白了。自从那天晚上她鬼使神差地戳穿了最后一层薄薄的谎言遮羞布,以前看似和谐的气氛便荡然无存——虽然他们每一个人都极力想表现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摩夜还稍微好点,这老狐狸演技简直一流。有时候看他笑嘻嘻的和自己闲话家常,安娜会忍不住怀疑其实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了个梦。
然而,亚瑟的态度却是最好的证明。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经常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有时候他会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安娜,若非他毫无表情,安娜都几乎以为他眼中包含的那种情绪叫做内疚。
说来难以置信,最初的那阵愤怒过去之后,安娜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发自内心的恨亚瑟,她的愤怒基本上都冲着瑟菲娜而去。她相信亚瑟的那句话,相信他说龙族的事情并不是故意设计的,真的只是场意外。她时常会想起那个时候亚瑟说话的表情和眼神。她相信那时亚瑟是认真的,并没有说谎。甚至安娜会时常试着说服自己,亚瑟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比如他是一国的王子,比如他也有肩负的责任,比如……他只是迫不得已……
但这样一来安娜又觉得自己真是太滥好人了,她干嘛要站在加害者的角度为他们开脱。从头到尾她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如果有点骨气的话,她就该拼尽全力跟亚瑟他们打个鱼死网破,不管他们暗中策划着什么计划,瞬间让他们白费劲。最起码要让他们知道,想要轻易摆布一个人,把别人都当成白痴,不是件轻易的事情。
她想要找到亚瑟问个明白,但又莫名的畏缩。如果只是第一天认识亚瑟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严刑拷打,绝不手下留情。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安娜每一次貌似坚定的决心,在对上亚瑟那双隐藏了太多她看不明白情绪的眼睛时,瞬间化为乌有。
安娜只能自我安慰走一步看一步,至少,亚瑟和摩夜他们至今还没有挑明目的。而且看样子他们也不打算使用武力逼迫她就范。就算是她滥好人没骨气好了,在没有到毫无转回的那一刻之前,安娜真心不想做出任何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把亚瑟和摩夜打个半死又怎么样,她还是不知道回家的方法……安娜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家,她告诉自己,只要亚瑟他们图谋的事情别太过分,而且可以用送她回家为条件,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她真的累了,不想再和他们勾心斗角,也不想探究瑟菲娜目的何在。
在她走神的时候,亚瑟终于慢吞吞地下了船。他警告地瞪了摩夜一眼,摩夜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一步,并且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毫无敌意。赛门似乎也很忌惮摩夜,所以见好就收,但依旧紧紧跟在安娜身边,就差没粘到她身上了。
几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最后还是安娜无法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咳嗽了一声:“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摩夜笑眯眯的不说话,亚瑟似乎也在走神,发呆了好半天才勉强地回答:“……往东走。”
“往东走的范围可大了,好歹给个具体地点啊。”安娜忍耐地说。
亚瑟眼神游移,逃避着和她对视:“反正往东走就是了,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安娜条件反射地想反唇相讥说她知道什么啊,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最后她还是忍耐住了这股冲动:“好吧,反正你说了算。”
摩夜好像无论他们干什么都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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