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子,你先下去,我和南公子,有事要商讨。”容袖舞眉目清蹙,示意小冬子先下去,小冬子当然是求之不得,一溜烟,就跑得老远。
“说吧,怎么了?”山不过来,我过去,本着这个原则,容袖舞走向了门口。
“最近,你都没来看过我。”容袖舞奉风镜夕遗旨登基,然后南风奉召以御前陪读的身份入宫,一开始,他是很能够理解容袖舞的心情的,但是渐渐地,这种理解,却变成了一种焦躁,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可是容袖舞,似乎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晚上不是说过去吗?”容袖舞反问,他其实,也是无法面对,看到南风浅,会让他情难自已地想到鬼医谷,以及鬼医谷那一场铺天盖地的大火……
“可是下午,你却要陪着风镜夜,他明明已经霸占你很多的时间了。”容止水和风镜夕走了以后,南风浅只能说,自己也看开了许多,风镜夜没有被他排斥,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接受了风镜夜的存在。
但是,他不愿意,容袖舞为了风镜夜,而忽略了他,即使,这仅仅只是一个借口。
“这不是有事情急等着处理吗,朝中局势,一直阴晴不定,我,晚上再过去。”容袖舞低下了头,“晚上,再说吧。”
“哼,你就是这样,你这样,他们就会回来了吗?”南风浅不满地大叫了起来。
“不会,但是,我心里会好受一些。”容袖舞干脆地回答,人死不能复生,他比谁,都要来得清楚,“我先过去了,你要留在这里吗?”
“不要。”南风浅回答得干脆,然后赌气一般地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那我先过去了。”容袖舞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出了御书房。
“你就是这个样子,我讨厌你!”南风浅却猛地转过了头,冲着容袖舞的背影,大声地喊道,他可以确定,容袖舞是听到了的,但是他却没有转过身,再看他一眼。
“我讨厌你……”喃喃自语一般,南风浅低声地说道,然后颓然地松开,自己紧握着的拳头。
废纸篓里,还有刚刚容袖舞所写的东西,认命地把脚步挪过去,南风浅捡起那一团皱巴巴的宣纸,是容止水呢,还是风镜夕?
他揣测着,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地难受……
因为,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这张图上出现的,都不会是自己的容貌,他一直可有可无,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那一个承诺……
而不是,因为他……
细细地铺展开来,把每一道褶皱,都细细地抚平了,南风浅的眼眶,终于忍不住湿润了。
不是容止水,也不是风镜夕,不是南风浅,也不是风镜夜,甚至,那一张褶皱的纸上,没有一点点的图,上面,只有八个字,纤细的字体,弱柳扶风,笔墨不匀,他知道的,容袖舞会写一手漂亮的字,只是这八字,却与漂亮,扯不上丝毫的关系。
江山千古,山河永寂……
这是,那个人,此刻的想法吗?
即使有他和风镜夜陪在身边,这万里江山,都只是一场空寂吗?
山河永寂,他的爱,苍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