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早在被林恕拖进浴室里时淋透了,所以林恕打电话让司机小李从车里拿了一套新衣服送到酒店房间,让盛骄阳换上。衣服还没有拆封,而且是国际名牌,一看就价值不菲。
盛骄阳有些犹豫。
“难道你想光着身子出去吗?”见他没有动作,林恕大概也猜出他在顾虑些什么,于是说道:“就算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盛骄阳依旧裹着浴巾站在那里,林恕继续道:“这件衣服原本是我买给别人的生日礼物,你先穿着,我再买给他就是了。”
盛骄阳没办法,只得拆了包装,把衣服换上。
没想到,意外的合适,颜色和款式他也很喜欢。
林恕很满意。
盛骄阳并没有对他的称赞给予热烈的回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车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作为一个情场高手,林恕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咳嗽一声,正要起个话头调节一下气氛,盛骄阳却开口了:“就在这儿停吧。”
这么快就到了吗?
林恕靠边停了车,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丽都花园”几个红色的大字在高楼的顶端发着光。
“你住在这个小区?”林恕问。
“嗯。”说完,盛骄阳却依旧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这是要他帮他开车门的意思吗?
以往,遇到这样的人,林恕都会在心里骂一句“操!真他妈矫情。”,但还是会绅士范儿十足的下车帮他们开车门。这回,他却埋怨自己脑袋秀逗,没有把殷勤献在前头。
林恕推开车门,刚要下车,右手却突然被拽住,“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没有任何的起承转合,林恕整个人突然就不好了,“……什么话?”
盛骄阳今天晚上第一次直视林恕的眼睛,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我想进演艺圈,我想要做演员。”
果然。
林恕脸上残留的一点儿笑意彻底消失不见了,眼底像结了一层冰,冰冷而锐利。
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可为什么失望还是像潮水一般漫上来?是因为还抱有微弱的期待吗?期待他会不一样?
林恕,你真蠢啊,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了,怎么还会对卑劣的人性怀有期待?
林恕这段时间对盛骄阳积累的全部好感,在他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了。
“还真是直接啊,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直抒胸臆。”林恕嗤笑一声,说:“可是,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刚从床上下来,就开始伸手索要报酬了?你又凭什么以为陪我睡了一觉,我就会心甘情愿的捧你?纵使你献给我的是处子之身,也并没有什么稀罕。说实话,我反而不喜欢你这样的处-男,躺在那儿像块木头一样,不懂配合,不会叫-床,跟奸-尸没有两样,一点儿都不爽。”
盛骄阳脸上并没有什么受伤的神情,因为他早就预想过更糟糕的话语,“林恕……”
“闭嘴!”林恕怒不可遏,“不许你叫我的名字,听着真他妈恶心。”
盛骄阳默默的叹了口气。
床上床下,变化可真是天翻地覆。
可是,情有可原。
“林总……”
“我让你闭嘴,你耳朵聋了吗?!”林恕怒吼。
这句没有任何感情的“林总”,更加让他觉得不舒服。
盛骄阳乖乖的闭嘴了。
但他并没有下车,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林恕消气。
林恕掏出一根香烟放进嘴里,又拿出打火机,可打火机却怎么都打不着。
“操!”林恕暴躁的砸了一下方向盘,手中的打火机脱手掉到了地上。
盛骄阳弯腰捡起打火机,凑到香烟的顶端,熟练的点燃。
林恕一把挥开他的手。
盛骄阳握住被打疼的手腕,安静的坐回原位。
林恕愤怒的吸了一口烟,烟气直冲喉咙,呛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真他妈丢人!
林恕瞥了一眼旁边安静的像一尊雕塑的盛骄阳,索性打开车窗把刚刚点燃的香烟扔了出去,转手把副驾驶的座位给放平了。
“啊!”盛骄阳没有防备,短促的叫了一声。
他想要坐起来,可林恕高大的身体却突然铺天盖地的压了上来。
“林恕!”盛骄阳这下真的有点儿慌了,“你想干嘛?这可是大街上,你别乱来。”
林恕骑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挂着邪气十足的笑,“怎么,这就怕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盛骄阳往后瑟缩着,“林恕,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林恕兀自岿然不动,一手支在他颈边,一手抚上他的脸。
林恕想,他的脸真小啊,一只手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他暗骂自己定力怎么变的如此不济,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你不是想让我捧你做演员吗?”林恕说:“可是,你难道不觉得,你付出的还远远不够吗?”
盛骄阳听懂了他话里的转机,于是问:“你还需要我付出什么?”
林恕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说出的话却满含鄙夷,“你除了这具身体,还有其它可以付出的东西吗?”
盛骄阳认真的想了想,说:“没有。”他顿了顿,问:“所以呢?”
林恕说:“所以,除了你的第一次,我还要你的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一百次。第一百次后,我就捧你出道。”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的样子。
一百次,就按一天一次来算,也只需要三个半月左右。如果稍微勤奋一点儿,估计连三个月都用不上。
盛骄阳觉得,这个办法十分可行,明码标价,各取所需。
“好,我陪你一百次,作为回报,你让我成为if娱乐的签约艺人,正式出道。”
他如此爽快的答应,林恕却并没有半点儿开心。
他俯下身,贴在盛骄阳耳边,说:“我突然很想送你两个字,特别符合你的气质。”
盛骄阳知道并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他听到林恕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贱、货。”
盛骄阳也只是笑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还没有愚蠢到自讨苦吃,把这种明显可以定义为“挑衅”的羞辱放在心上。
“你可不可以先从我身上下来?”盛骄阳说:“作为if娱乐的总经理,一个可以登上娱乐版以及财经版头版头条的公众人物,如果被拍到这样子压在助理的身上,影响应该不会太好。”
林恕嘲弄道:“有事助理干,没事干助理,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我的性取向早已不是娱乐圈的秘密。”
林恕骑坐在他身上,手像一条灵活的蛇,从衬衫下摆钻进去,吐出冰凉的芯子,吻上了盛骄阳的小腹,并成功激起他一阵颤栗,“既然想要抱大腿,就要表现的专业一点。在我面前,你只需要而且也只能做一件事,就是服从。我不需要你发表意见,我也不需要评头论足,我只需要你脱光了躺在床上,乖乖张开双腿,然后用这张樱桃小嘴求我操-你。”
盛骄阳默默的叹了口气,他和林恕果然不是一个段位的。
他实在不懂,像林恕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接受着最优良的教育,并在名流贵族们的熏陶下,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高门子弟,为什么能够如此自若的说出这样令人羞耻的下流话?而更要命的是,说出这样下流话的林恕,却丝毫没有流于市井和猥琐。他依旧是高贵的,俊美的,冷冽的,让众人仰望和追捧的。
这样强烈的反差,让盛骄阳感到迷惑。
盛骄阳迫切的想要摆脱当前的处境。
他无声的扭动身体,想要躲开林恕不停作乱的手。
林恕被他扭的心烦意乱,呼吸不稳的怒道:“别动!否则,我现在就办了你!”
盛骄阳知道,他会说到做到,所以他静止了下来,乖乖躺在他身下,尽职尽责的扮演起一具面无表情的尸体,低垂的视线固定在林恕白色衬衣的第三颗纽扣上。
在盛骄阳看来,他这样做完全符合林恕对他的要求——服从。
可是,在林恕看来,他这样做却和他的要求完全背道而驰,他毫不犹豫的把盛骄阳现在的表现理解成了一种无声的反抗。
手上的动作突然变本加厉,粗鲁而强硬的探向那个一个小时前才被初次涉足的秘境。
尚未彻底消弭的疼痛立即重整旗鼓,从成千上万的神经末梢蔓延开来,传遍四肢百骸。
盛骄阳倒抽一口冷气,蓦地握紧双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戳进手心里,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双唇紧闭,几乎要咬出血来,却一声不吭。
林恕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他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叫嚣。
一个说:狠狠地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贱-货!让他哭!让他求饶!
另一个说:林恕,停下来,这样做是错的,你会后悔的。
可是,林恕停不下来。
盛骄阳冷若冰霜的脸彻底激怒了他,让他丧失了理智。
林恕算不上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但也从来没有如此粗暴的对待过任何一个来到他身边的床伴,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接近他的。
而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流氓地痞,残忍的蹂-躏着这个看起来过分精致的男孩。
林恕迫切的需要一个停下来的理由。
他已经不期待盛骄阳会哭泣着求饶,现在,只要他喊一声疼,林恕就会立即停下所有动作,甚至会把他拥进怀里去,温柔抚慰。
可他没有料到,盛骄阳那么倔强,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下,微微的发着抖,不发出一丝声音,就像一个活死人。
林恕恨得咬牙切齿。
手上突然传来温热粘腻的触感,紧接着,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到密闭的狭窄空间里。
林恕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他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沾满红色液体的右手缓缓退出来,空气里的血腥味愈发重了。
盛骄阳终于压抑不住,微弱的哼了一声,又低又轻。
他睁开眼,浓密修长的睫毛洒下淡色的阴影,却依旧掩盖不住眸子里潋滟的水光。
盛骄阳说:“我可以把刚刚发生的,理解成第二次吗?”
他的声音冷冽而破碎,就像冬日里流动的冰河,漂浮的冰块撞击在一起,泠泠淙淙。
林恕整个呆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上一刻,他还被罪恶和羞愧攫住;下一刻,他再次出离愤怒。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竟能如此轻易的操控他的心情。
这让林恕十分恼火。
他翻身从盛骄阳身上下来,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烦躁的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一下一下的擦着手上的血。
“可以。”林恕淡淡的说。
盛骄阳把座位调起来,又把被退到大腿根部的裤子提上来,扣上扣子,这才虚弱的说道:“好,现在,还剩九十八次。”他顿了顿,说:“我也有一个条件。”
林恕本想说“你怎么配和我谈条件”,可瞥到他虚弱的似乎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模样,还是改了口,“什么条件?”
盛骄阳说:“我要去if的艺人培训班上课。”
if娱乐的艺人培训班是当今娱乐圈数一数二的造星工厂,造星能力堪比当年的tva,譬如现在风头无两的四大男神之首--谢枕戈,就出自if娱乐的艺人培训班。
所以,每年三月份,if娱乐的艺人培训班招生时,总会有成千上万的、拥有明星梦的少男少女蜂拥而至,以求能够搭上这趟通往娱乐圈的特快列车。
不过,每年能够顺利坐上这趟特快列车的乘客只有十五人,可想而知,其甄选条件有多么苛刻。而且,这十五个人当中,最终能够成功出道的,只有三个,竞争极为激烈。
林恕有些为难。
他虽然是if娱乐的总经理,但艺人培训班的负责人却是艺人管理部总监,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林黛。
林黛……
林恕突然觉得头有些疼。
他把被染成红色的纸巾随手丢掉,然后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两口,说:“明天答复你。”
盛骄阳咳嗽两声,说:“好。那么,林总,再见。”
说完,盛骄阳推门下车,关上车门,看也不看林恕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恕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背影。
夜风卷起了他的衣角,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看起来那么脆弱,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让人无端忧心。
他和小区门口的保安说了两句什么,保安帮他打开门,放他进去。
他径直往前走着,挺直的背影终于消失在浓郁的夜色里。
“操!”林恕被烟头烫了手,终于回过神来,随手把烟头丢出窗外。
他又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发动汽车,冲进黑夜里。
五分钟之后,盛骄阳从小区里走出来。
经过门口的时候,他冲年轻的小保安笑着说了声“谢谢”,小保安黝黑的脸红了红,不禁愣了神,等到盛骄阳走远了,才操着一口乡音浓重的普通话低声说了句“不客气”。
“操!”林恕被烟头烫了手,终于回过神来,随手把烟头丢出窗外。
他又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发动汽车,冲进黑夜里。
五分钟之后,盛骄阳从小区里走出来。
经过门口的时候,他冲年轻的小保安笑着说了声“谢谢”,小保安黝黑的脸红了红,不禁愣了神,等到盛骄阳走远了,才操着一口乡音浓重的普通话低声说了句“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