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焲的眼泪一滴一滴全部落在宋辞的心上,让他的心跟着绞痛。
身上疼成那样他都可以忍住不哭,就是为了不让李焲担心。可现在,眼泪却不可抑制的顺着眼角流下来。
他到底还是成了压垮李焲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我们还是要拼尽全力啊。”
杨太太的声音里也有了哽咽之意。
李焲站起来,擦干眼泪,说:“你说得对,我还不能放弃,我要救他,我必须要救他。”
杨太太欣慰的笑笑,转而又担忧地说:“可是,到底要怎么筹那另外的两万块钱呢?我们在s市又都没有亲戚。要不问问你们酒店的同事可不可以先借点钱救救急?”
李焲没有告诉杨太太他刚刚被酒店以盗窃的罪名给辞退了。
试问,谁愿意借钱给这种“品行不端”的人呢?
李焲说:“杨太太,钱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不过还要麻烦你暂时帮我照顾一下宋辞。”。
杨太太点头,说:“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外面风大雨大的,你自己也要当心。”
李焲走到宋辞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在雨停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等着我。”
宋辞的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清明,根本没有听清李焲说了什么,但还是勉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李焲转身,大步走出了急诊室的门。
医院大厅的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是20:45。
狂风裹挟着暴雨拍打在玻璃窗上,响得让人心慌。
此时此刻,李焲能够想到的筹钱方法,只剩一个了。
他的耳边蓦然响起夏书秋今天下午在酒店的消防通道里说的话:等你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久了就会发现,名誉、尊严这些东西,远没有三个字来得重要,那就是——活下去。
李焲知道,现在正是那样的时刻。
只要可以救活宋辞,名誉、尊严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都可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李焲径直穿过医院大厅,迈进了狂风暴雨里,朝家的方向走去。
*
李焲记得,从派出所回来的那天,他顺手把那个人的名片塞在了凉席下面。
回到家,掀开凉席,名片果然躺在那儿。
李焲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把名片上的地址牢牢记在心里,连身上的湿衣服都没有换,转身又出了家门。
当他站在男色时代夜总会门前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
和名片上的背景一样,男色时代几个大字在暴风雨里依旧闪着金黄色的光,既庸俗又恢弘。
李焲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保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一把将他推回到了雨里。
“哪里来的乞丐,滚一边儿去!”
李焲自嘲的笑笑。
他现在的狼狈模样,或许连个乞丐都还不如呢。
他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名片递给保安,说:“我是来找你们总经理的,这是他给我的名片。”
保安将信将疑的接过那张边缘已经湿透的名片,就着门内-射出的灯光一看,确实是总经理的名片。
如果不是十分看重的人,辉哥是绝对不会随便给名片的,这点保安心里十分清楚。可是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少年,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保安迟疑着掏出手机,打电话确认。
“喂?辉哥,门口有个小男孩说要找你,手里还有你的名片呢。”虽然是隔着手机,保安的态度依旧是毕恭毕敬的。片刻,保安用手捂住话筒,对着李焲说:“嘿!你叫什么名字?”
“李焲。”
保安松开话筒,说:“辉哥,他说他叫李焲。”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保安不可思议的看了李焲一眼,连应了好几声是才挂了电话,然后十分客气的把李焲带了进去。
只是隔了一道门,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和门外的荒凉萧索不同,门内却是一派热闹繁华。
震耳欲聋的音乐,五颜六色的炫丽灯光,晃动的酒杯,以及像疯了一般摇摆蹦跳的人。
李焲跟在保安的身后,穿过熙攘的人潮,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
保安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门,从门内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保安推开门,示意李焲进去,然后带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的灯光温暖柔和,还有轻柔的音乐在静静的流淌。
而房间的主人,此刻正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沙发上,闲适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斜睨着门口一脸拘谨的李焲。
“你弄湿了我的地毯。”男人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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