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化,生源减少而考试流于形势。进入战国时代后,掌握实权的武士们自然不会去考那劳什子科举,而饿得眼睛发绿的日本朝廷也没钱玩这个。想想吧,连“天闹黑卡”都穷得上街卖字画,让宫女出去站街赚钱补贴家用,哪里还有能力还搞科举?日本的科举制度自然也就荒废了。到了江户时代后,贡举就已经彻底绝迹了。
不过石原莞尔虽然不了解科举,但是他却了解世情,他能看出事实并非完全和这帮人的说法一样。当下他眼珠子一转,邪邪一笑说道:“……其实,你们把公务员考试说得那么不堪,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们根本考不上吧……”
他可不是什么唾面自干的圣人,刚才被那帮措大一顿嘲讽,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不狠狠报复回来才怪。
“你……”这句话说得就太诛心了,刚才还跟斗鸡似的朝鲜士子们气得浑身发抖,但却难以反驳。石原一下子就戳破了他们的虎皮,别看这些家伙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其实他们都偷偷去考过,但都可耻的失败了。没办法,公务员考试可不会考什么四书五经、八股文、诗词歌赋之类他们擅长的东西。
这帮家伙被噎得满脸通红,红得都发紫了。被戳破了虎皮的朝鲜士子们不敢再提这事了,有几个脸皮薄的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就灰溜溜的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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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有两个脸皮厚的留了下来,其中就包括最先说话的金莫日,还有那个刚才帮石原说话的人。这个人叫林承挽,据说是赵成夏的学生。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好意思再提恢复科举的事情了,而赵成夏显然也没兴趣提这事,这位官场老油条哪能不明白这些人是来忽悠他出头的。
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他虽然现在没当官了,但是他大儿子却是在本地市政府任职呢,二儿子也在本市农业公司当经理,小儿子现在还在军校,女婿和女儿也是内地某大学的教授。一家子都指着政府吃饭,要他出这个头,做梦吧?
金莫日为了避免尴尬,就转移起话题说道:“松亭公,这当今什么都好,就是律法有失宽和之道。那梁任公(梁启超)曾说:当今治国太过急切,本朝法网过严过密,苛烈有类秦朝。开国方十年,受徒刑者、受鞭挞者竟超万万之数,实乃旷古未有也……”
石原莞尔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已经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对于中国的法律风格当然也很熟悉了。这个金莫日说的确实属实,如果以中国传统的儒家观点看,科社党政府的法律无论如何都不符合“仁义”。是的,当今中国那近乎完美的社会治安和公共秩序,都是建立在严密的法网之下。石原莞尔本人是很认可这一套的,但也想听听这些人对这种制度的评价。
赵成夏没有马上回答,却向林承挽问道:“承挽,你如何看?”
林承挽说道:“老师,确实如此。本朝死刑罪名多达228项,徒刑罪名多达千余项,确实过于严苛,有失宽仁之风……”
“呵呵……”赵成夏摸着胡须笑了笑,站了起来。
赵成夏走到旁边的书报架上,拿出一张报纸,指了指上面的内容说道:“去年,中国全国被判死刑的人数是483人,而中国总人口是6亿2400多万。你们算算,死刑罪名虽多,但真正被处决者百万中无一。”
“你等都知道贞观之治,此乃史上公认盛世。以刑法宽大简约著称,据史书记载,贞观三年,全国判死刑者仅29人。但……”顿了顿,赵成夏继续说道:“贞观初,户不及三百万。而本朝户数过亿,为贞观初年三十余倍……”
这话一出,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了。
贞观年间的法制情况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据说那时候犯法的人少,被判死刑的更少。据史书记载,贞观三年,全国判死刑的才29人,几乎达到了儒家追捧的法制的最高境界——“刑措”,即可以不用刑罚。而当今的科社党政府的法律是出了名的严厉,但是如果从死刑犯的数字上看,反到是“苛烈有类秦朝”的本朝更少。
数据是不会说谎的,一算就出来了。在“宽和”的贞观之治时,三百万户有29人死刑,也就是平均一百万户接近10人死刑。而在“严苛”的本朝,一亿户才有483人死刑,也就是均一百万户不到5人死刑。
这个结果很好算,但是林承挽和金莫日都被这个结果雷到了,就连石原莞尔这个支持者也傻眼了,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合逻辑的事情?难道不是严刑峻法体制下死的罪犯更多吗?
赵成夏看到众人的表情,也有些得意。他走到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交给还在发呆的林承挽说道:“把红线部分读出来……”
林承挽略略一看书中内容,就知道是《春秋左氏传》,儒家十三经之一,不认识才怪。赵成夏翻开的那一页是《昭公二十年》的内容,其中有一段用红笔勾勒的文字。
林承挽清了清嗓子,把这段话读了出来:“……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宽难。”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只有道德最高的人能够以宽大来使百姓服从,那德行次一等的人不如采取严厉的政策。火很猛烈,百姓看见就害怕,所以很少有人死在火里。而水很柔弱,人们因此亲近喜欢而轻视它,所以淹死的人比烧死的多得多。所以采用宽大政策的难度极高,那基本上只存在于理论中。
大伙都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石原莞尔狠狠一击掌,兴奋的说道:“看来中国政府做的才是符合古代先贤的思想。既然自知做不了圣君,就退而求次做明君。”
“不错,正是如此。当今能如此做法,已近于道矣。”赵成夏笑着点点头。
他们在屋里谈得热火朝天,却苦了几个听墙角的。
“哎哟卧槽,这帮酸措大在说些什么鬼东西……”在村里一间屋子里,一个普通乡民打扮的年轻人摘下耳机,嘴角抽搐的说道:“搞了劳资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他们会讨论造反什么的……”
“不过,马哥,我觉得他们说得还是有道理……”旁边的同伴笑着说道。
“玛德,石原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马哥气呼呼的说道:“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我还不如去盯那几个红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