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吐出了小舌头。这样毫不写实的画作绝对是他平生仅见。然而不知为何,看到这只龟的一瞬间,他竟觉得心情甚是愉悦。
旁边的提诗是: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想来她在创作这幅作品的时候心情不错。
然而此时,他含笑的唇角突然一凝,不由用手触摸了一下纸上的字迹,竟然还未风干,眸光一转,却见毛笔被随意丢在一旁,桌上还沾了墨迹,想来她是刚走,而且走得很急。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这几日她见到自己就像老鼠见到猫的样子,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转头看向床下,唤道:“出来吧。”
半晌没有回应。
诧异之下,他起身行至床边探身往里看去。当看到某人正蜷作一团呼呼大睡时,他不由失笑,伸手将她捞出。
兴许是突然失去安全感,方一沾床,花缅便惊醒过来,还未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她便劈头盖脸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裴樱释揶揄道:“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吧。”
花缅在他这句话中完全清醒过来,想起前因后果,她不免有些尴尬,起身便欲逃遁:“我好像走错地方了。”
“走错?”裴樱释饶有兴趣地拦下她的去路,“走错了还有兴致留下自己的墨宝?走错了会躲在床下睡得昏天黑地?”
花缅想起那只乌龟,脸上一红,呵呵笑道:“拙作而已,不登大雅之堂,让王爷见笑了。”
裴樱释道:“你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不过本王很喜欢,我准备裱起来挂在书房中。”
“啊?”花缅难为情地道,“还是算了吧,改天被人看到了,他们不会笑话我的水平低,反倒会嘲笑你的品味差。再说了,若被皇上知道了,还有可能会顺藤摸瓜找到我不是?”
虽然明知她是巧言令色,但这话说的却让裴樱释很是受用,他点了点头道:“衷儿肯为我着想,我很欣慰,那我就让人裱好了收藏起来。”
花缅只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搪塞道:“这样也好,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裴樱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生生泯灭了她逃跑的企图:“既然来了,不妨喝杯水酒再走。”
“啊?”花缅愕然。
“颜洵!”裴樱释扬声唤道。
“属下在!”颜洵应声推门而入。
“去把信王送给本王的那坛一杯醉拿来。”
“是。”颜洵同情地看了花缅一眼后转身离去。
“一杯醉?” 花缅好奇道,“果真一杯便醉?”
裴樱释微微一笑:“对酒量浅的人的确如此。”
花缅还不曾听说世上有如此烈酒,顿时来了兴致。待颜洵将酒送来,她自斟了一杯,轻抿一口之后只觉酒香虽然浓郁,酒味却清醇绵柔,毫无厚涩辛烈之感,只当裴樱释吹牛,于是接连饮了三杯。
裴樱释也不拦着,他一边细细品酒一边含笑看着她。
三杯下肚,花缅仍觉意犹未尽,打算再饮一杯,这一回却被裴樱释拦下了。她刚想说他骗人,这分明就是普通果酒,哪里会把人醉倒,却感觉眼前景象乍然昏花朦胧整个人突然摇摇欲坠起来。当意识到这酒后劲极大的时候,她顿时后悔自己的贪杯。只是尚未来得及过多感慨,她便一头栽了下去……稳稳落入某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