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天照皇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西延王。
内侍来报并递上拜盒时,花缅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闻言深感意外,不由打开了拜盒。只见盒子内除了一张满含敬意的拜帖外,还有一对项圈、一对长命锁和一对手镯,皆为纯金打造且独具匠心。很显然是送给宁儿和乐儿的。西延王痛恨自己这个扫把星害死了他儿子,挑唆东离欲对天照发动战争,她已有所耳闻。如今他不仅亲自到访,更送来了贵重礼物,又是为了什么?
但他既然愿意示好,她便不好薄待了人家,更何况她对他也存有愧疚之情,于是立即起身亲往宫门迎接。
当看到头戴九凤呈祥皇冠,身穿九凤攒牡丹凤袍的女子容姿秀雅却不失王者威仪地出现在面前时,西延王竟有种被暖春的阳光晃花了眼的错觉。
直到她灿若春花地笑着说出“西延王别来无恙”,他才连忙态度谦恭地向她行了一个大礼,却又很快便被她的柔荑小手扶了起来。
花缅亲切地将西延王迎入皇宫后,本打算去御书房接待他,不成想却听他带着些许迟疑地道:“女皇可否带本王去见见你的一双龙凤胎儿女?”
花缅不由愣住,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宁儿就是康穆宁?
见花缅神情疑惑,他面上顿现尴尬之色:“本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他们正好出生在宁儿去世那一日,想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去看看他们也算是对宁儿的一种缅怀。”
花缅心中很是狐疑,但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得领着他去了紫藤苑。
院子里,凌月正一边推着宝儿荡秋千一边手捧一卷医书阅读,裴樱释和姬凌止则分别抱着宁儿和乐儿坐在石桌边对弈。
看见花缅身后的西延王时,众人皆有些讶然,纷纷起身见礼。而西延王一一回礼后便把目光专注地投在了宁儿身上。
他走上前来对裴樱释道:“永安帝可否让我抱抱他?”
裴樱释看了看花缅,见她并未反对,便把宁儿递给了他。
西延王怔怔地看着宁儿,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头不由突突直跳,一股酸意涌上眼帘,竟立时湿了眼眶。
这一刻,原本只想看看他的打算瞬间烟消云散,他看向花缅,语气中带着乞求:“这个孩子甚是讨人喜爱,深得我心,女皇可否割爱,把他过继给本王,将来继承西延王位?”
如果说方才还不太肯定他此行的目的,现在花缅终于确信,他一定是知道了宁儿便是康穆宁这件事而专程来看他的。她转眸看向裴樱释和姬凌止,正好撞见他们闪躲的目光,心下顿时了然。
虽然不知他们为何要这么做,但这也的确无可厚非。既然康穆宁是因她而死,她便有责任成全他父王对爱子的一片拳拳之心。
她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西延王没想到花缅这么轻易便答应了,眸中顿时放出光来,他迟疑着道:“本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西延王但说无妨。”
他殷切地看着她:“女皇可否将他养在本王的膝下?”
“不可!”花缅毫不迟疑地道,“宁儿还太年幼,不可以离开娘亲。”
西延王眸光暗了暗,退而求其次道:“那便等宁儿再长几岁可好?”
花缅不由看向宁儿,却见他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良久方艰难地启唇道:“好。”
“等等!”姬凌止道,“缅儿你可想清楚了,宁儿是我皇兄的骨肉,你难道没想过将来让他继承东离的江山吗?”
“没有!”花缅斩钉截铁地道,“我当初便告诉他孩子是康穆宁的,继承西延王位理所当然。”
姬凌止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
随后花缅让人在宫内给西延王安排了住处。待他走后,她目光审视地看向裴樱释和姬凌止:“说吧,是谁给西延王去的信?”
姬凌止指了指裴樱释:“是他。我当初可是坚决反对的。”
花缅看向裴樱释:“为什么?”
裴樱释看了看怀中一脸无辜状的宁儿道:“一来,我觉得西延王绝了后怪可怜的,希望宁儿能给他带来安慰;二来,我也想借此契机缓和一下西延和天照的关系。”说着点了点宁儿的鼻子,“是不是啊小宁儿?”
宁儿咧开小嘴笑得一脸天真。
花缅赞赏地点了点头:“你这两点说得无懈可击,但我觉得你似乎还遗漏了一点。”
“哦?还有什么?”
“可以赶走一个情敌啊。”
裴樱释呵呵笑道:“缅儿果然懂我。但我可以对天发誓,这只是我做好事的回报而已,绝非我的初衷。”
花缅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而看向姬凌止:“你信吗?”
没想到姬凌止竟然不假思索地道:“我信。”
花缅了然地道:“你们俩本便是一丘之貉,看来我是问错人了。”
姬凌止委屈地道:“缅儿太不了解我们了。但凡会让你伤心的事,我们是绝对不会做的。我当初之所以反对他将宁儿便是康穆宁这件事告诉西延王,就是担心他会把宁儿从你身边带走。因为我猜到你必定会忍痛割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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