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休息几日便无碍了。”
“可我觉得事情并非如他所言那般简单,他用内力为我疗伤,必定损耗很大,说不定还折损了不少功力,你找个御医给他看看可好?”
“好,我听缅儿的。”
喝了几个月的苦涩汤药,为尊医嘱,武功也荒废了数月,花缅觉得自己就快废掉了。
姬云野说凌月拒绝了御医的诊治,在自己房中闭门待了十日,只让侍卫守着不让旁人打扰,十日后便匆忙离开。
花缅其实很想再见见他,再体会一下有父亲的感觉,可终究还是缘薄。就像前世一样,从有记忆起就不知道父爱为何物,跟着母亲一人过活,直到莫名其妙地穿越。
她还记得那一日,她独自在大学校园的后山草坪上看书。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生生将湛蓝天幕撕开一条裂缝。她被这种怪异天象惊得目瞪口呆,直到被第二道闪电击中。
当她被一股无名大力裹挟着进入那道裂缝时,她回头看到了自己安详躺在草坪上的肉身。那一刻她竟异常地平静,仿佛自己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刻般的平静。她只遗憾没能和母亲告别,不知她会如何伤心。
天的那边是一个她从未听闻的时空,名曰中土大陆。
这片大陆上有三个强大的国家:东离,南秀,北宇。另外还有一些小国,比如西域的西延,北漠的夷戎,南疆的狄丽。其中西延和夷戎臣服于北宇,狄丽附属于南秀,东海以东凤凰岛的天照国因其国君是女子,又叫女儿国,和东离向来交好。北宇兵强马壮,南秀物产富饶,东离国力雄厚。
她带着前世记忆投胎在凤凰岛天照皇家,成为女皇唯一的女儿,亦本该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可惜世事难料,命运之手总是另有安排。
那日,她的灵魂穿过时空隧道进入了一个黑暗逼仄的空间。耳边仿佛自遥远天际传来一个悲伤的男声:“非烟,你才二十一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一定要给我活下去。我找了你二十年,你难道忍心让我再等二十年吗?”
花缅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空间竟是一个女人的子.宫。原来自己莫名其妙地重新投胎了。虽然一时无法接受,却也让她对新的父母充满了好奇。
想来,耳边不停说话的应该是自己的父亲,而他口中的非烟则是自己的母亲。她不明白他所说的“寻找了二十年”和“再等二十年”是什么意思,但听到自己的母亲二十一岁,心中不免黯然。唉,没想到她竟和自己的母亲同龄。
突然,她的身体被一种奇异力量剧烈地挤压推送至一个狭长的甬道,伴着包裹自己的胎膜的破裂,她同大量涌出的羊水一起滑出了那个窒闷的空间。一阵光亮刺目袭来,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公主。恭喜女皇陛下,恭喜皇夫。”
这个声音应该是稳婆的。
花非烟由于生产的疲累,甚至没来得及看她一眼便昏睡了过去。
她偷偷地睁开眼睛,将母亲温婉秀丽的容颜牢牢记在了心里。同时记住的还有她的父亲,一个温润如玉绝色无双的男子。他的声音清越如泉,他说:“非烟,我们有女儿了。”
婴儿的身体总是容易疲惫,她喜欢这一世的父母,于是毫无设防地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她听到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她吩咐身边的隐卫将她处理了。她顿时了悟,原本以为投身到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没想到却遭遇了一场偷梁换柱、偷龙转凤的戏码。可叹还没感受到父母之爱就要重新投胎了。
在官道旁的山野,隐卫挖了一个坑,将她抱起欲埋进坑中。她自嘲而凄然的一笑撞进了隐卫的眼里,他讶异地看了她半晌。
她突然想到自己前世是会催眠的,更确切地说,那是一种特异功能。不知这一世还有没有这种能力,于是她对他绽放了一个明媚而甜美的笑容,这一笑晃了他的心神。她趁他心神被摄之时以瞳术控制了他的意念,命他将自己放在崖边草丛中,并将坑填上,又给他以暗示——他已将她埋在坑内,顺利完成了任务。
为了保存体力,她并未随意哭喊,在荒野外待了整整一夜,到天色大亮,听到一辆辆马车辘辘而过的声音才开始专注地观望起来,直到看见一辆大气却不张扬的马车经过才开始放声大哭。
车中坐的正是探望过女皇准备返程的成昭帝和太子姬云野。
初见姬云野,她惊艳了半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直到姬云野坚持把他带回宫当宠物一样养起来,她才知道自己押对了宝。
但有一个问题她始终不明白,那就是为何成昭帝会给自己取名花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