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巽取了披风出门,不过片刻的功夫却遍寻不见花缅的身影,心中的冷意和恼意同时上涌,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她逃跑了。将这些日子她的举动在脑中一一过滤,他更加肯定这个判断。后宫的争宠和算计,失去孩子后皇上对她的猜疑和冷落都可能是她想要逃离的导火索,所谓的出宫祈福不过是一个借口,摆脱了宫禁森严的皇宫,她便有如出笼之鸟一般可以轻而易举地逃遁而去。
来不及多想,他扔了披风飞快地向山下追去。
那厢花巽焦灼地四处寻人,这厢花缅却优哉游哉地行至了后山的山洞处悄悄向内打探。
洞内深幽而漆黑,花缅在洞口适应了一会,待能视物了方才蹑手蹑脚地向内行去。走了几步她不由停下脚步,因为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宽衣解带的声音,还夹杂着难抑的喘息之声。
果然是一对偷情的鸳鸯呢。为免打草惊蛇,她没有再向里走,而是屏声静气地细细听着。可听了半晌,除了两人激情的喘息外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花缅不免有些失望,但想想那些尼姑每日苦修,难得会一会情郎,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于是准备离去。或许是时运不济,她在转身的时候脚下踩着了一根枯树枝,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若是一般人,过于激情的时候或许注意不到这细小的动静,可那男子想来是练过武的,耳力极佳且身手极其敏捷。她脚步还没迈开,便被一双大手擒了个正着。
一只手被人大力扭在背后着实痛苦了些,花缅痛呼一声道:“你放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不管你有没有看到,我都留你不得。”
男子的声音清冷地传来,随着话音的落下,花缅只觉一股冷风直袭脖颈。她下意识地屈膝扭身避开,顺势脱出男子的禁锢,手臂却仍被他紧紧握着。她飞快地抬腿直击男子要害,在他躲避的瞬间挣脱了他的束缚,然后转身朝外奔去。
转眼出了山洞,身后之人却并未追上来,花缅长出了一口气,正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觉颈部一凉,她不由垂眸看去,只见幽蓝月光下一把闪着森寒冷意的长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余光所及之处一个黑衣男子正手执剑柄冷冷看着自己。
她缓缓转过身子,直直望向杀气凛然的黑衣男子,他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边并在自己发觉之前一剑制敌,武功之高绝非自己所能想象。冷意直蹿心扉,花缅第一次感到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耳边传来悠闲的脚步声,花缅将目光缓缓移向洞口,只见男子边理衣衫边踱出山洞,此刻正随意掸着宽袖上的灰尘朝她望来。月过中天,繁星漫天,穿透婆娑枝叶的稀疏光影柔和地笼着这一方天地。月下的男子五官深邃,容颜峻冷。月下的女子姿颜绝色,容貌倾城。
男子呼吸一窒,怔然间竟忘了自己的初衷。
花缅瞳孔骤然一缩,双眼蓦地睁大:“怎么是你?”
男子被花缅的话拉回现实,他讶然道:“你知道我是谁?”
花缅一怔,顿觉失言,转念一想又觉或许可以借此保住一命,遂道:“信王裴奇骏,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既然你认出了我,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裴奇骏不无遗憾地道,“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大美人。”
“慢着!”见他对黑衣人使眼色,花缅急声阻拦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杀人从不问那人是谁。”裴奇骏语气淡漠却不无戏谑道,“不过,看在你是个美人的份上,听一听也无妨。”
“那你听清楚了。我是东离的宁婉公主。”花缅猜想,他就算不买裴恭措的账,至少还是要顾忌几分姬云野的,故而报上了自己在东离的身份,而非缅贵妃的尊荣。
话落,她只觉脖子一痛,竟是黑衣人手上的剑抖了一下将她划伤。她愤恨地瞪视着他,却见他眸光微闪,躲开了她的目光。
裴奇骏却邪肆地笑了起来:“还真是让人意外呢,原来你就是那个深受裴恭措宠爱的缅贵妃。”
他这是什么态度?怎么没有一点敬畏之意?花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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