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去。
沈透好奇地走了过去。
她挤进人群,拉住一位中年妇女问:“阿姨,这是干什么呀,这么热闹?”
中年妇女喜滋滋地说:“今天划大龙啊,你不知道吗?”
划大龙。
沈透想起来了,在小镇里确实有这么一个风俗,每年的国庆节必划一次大龙,意在祈求小镇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很多年国庆节没有回来,她将这事给忘了。
锣鼓声渐渐从远处传来,慢慢地声响由小变大。
“大龙来了,快看!”
有人大声嚷道。
沈透朝前望去,只见大龙浑身散发着光亮正慢慢地向他们这边舞过来。
围观的群众开始沸腾。
大家像发了疯似的朝前跑去,人太多了,沈透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
一个不留神,脚一崴,整个人朝前扑去。
她想,这下完了,地是湿的,她肯定得来个狗吃屎。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从旁边跑过来扶住了她的腰,然后轻轻一带。
速度非常快。
快到她站稳后,才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沈透超级惊讶地问。
这个人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林立宵将她带到旁边安全的地方,才说:“我跟踪你,你信吗?”
这话说得有点调皮。
“啊?”沈透张了张嘴,而后摇摇头,“不信。没事你跟踪我干吗?”
林立宵嘴角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如果说是缘分呢,你信吗?”
沈透继续摇头,“不信。咱俩有什么缘分啊?”
林立宵摊摊手,“你看你都不信,那我能说什么?”
沈透说:“说实话啊。假话真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林立宵沉默了一下,说:“我来这里谈笔生意,没想到会偶遇你。这个你信吗?”
“这个还可以信信。”
“那你就当是这个吧。”
耀眼的大龙从两人面前舞过,欢呼雀跃的人们跟着大龙向前缓缓移动。
他们站在街旁的大树下,注视着远去的大龙,谁都没有说话。
好半响,林立宵才转回目光。
他望见沈透的眼睛。
其实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像蝶翼。
此刻街边五彩的灯光倒映进她眼里,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像藏着簇簇星光。
他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地愉悦起来。
“原来你是江镇人,以前我来过这里很多次,却没有一次遇见你。”
沈透笑了一下,“江镇很大的,没遇见也很正常。不过国庆节你怎么不在家里休息,还要跑这里来谈生意,很重要吗?”
“算很重要吧。”
沈透嘀咕,“你们公司真剥削人。”
“你是在说我吗?”
“啊!”沈透自觉失言,“差点忘了,你就是公司的大老板。”
林立宵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大龙过去很远了,还要看吗?”他问。
沈透朝远处瞅了瞅,说:“算了,能见一眼已经很好了。”
林立宵将双手□□口袋里,秋天的雨后,凉意渐浓。
“那我们现在干吗?”
沈透朝街边望了一眼,说:“嗯……看你难得来一次我们这,不如我请你吃夜宵吧。”
沈透带着林立宵走街串巷,终于在一家简陋的店面前停了下来。
这家店面虽然简陋,但生意却很好。
沈透嗅了嗅,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老板,还有位置吗?”沈透问。
老板一边忙手上的活,一边说:“屋子里坐满了,坐棚子里吧,棚子里还有,你自己找。”
所谓的棚子就搭在店面前的空地上,上面就支了个塑料棚。
“这样的地方,你们有钱人肯定没来过吧?”
沈透在棚子里找了个位置,眼见着林立宵要坐下。
她突得给拦住了,“嗳,等等。”
她从桌子的纸筒里抽出几张纸巾,抬手将凳子给擦了一遍,这才打了个手势说:“可以了,这下干净了,你可以坐了。”
林立宵微微愣了一下,说:“你还真细致。”
这样的细致,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从来没有人为他做过这样的事。
即使是他的母亲,看见凳子脏了,也只叫一声,“金姐,凳子很脏,快出来擦一下。”
更何况今天的凳子看起也不是很脏。
沈透又拿着纸巾将桌子给擦了一遍,这才说:“你们有钱人不是都有洁癖吗?我怕你不习惯。”
林立宵却说:“其实我适应能力挺强的。还有你能不能别开口闭口叫我有钱人,我也不算有钱。”
沈透翻白眼,你这还不是叫有钱,那叫我们这些人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