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打打盹,一会儿瞅一眼那边站着的一人一马,心里忍不住嘀咕。
真是怪了,一向待人有礼的藏剑山庄,怎么会拦着这么体面的客人不让进呢?
说起拦着,其实也不是拦着,这人和叶绮少爷一同来到庄外时,就没进去,只和少爷说了两句,叶绮少爷就自个儿进去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抱得挺紧,似乎是宝贝。
然后那人就不言不语的站在水边,看着水面发呆,一旁的骏马也老老实实的呆着,只是不时晃了晃脑袋,打个喷嚏。
隔得略远,那人又微微低着头,船夫看不出他的长相,只是瞧着身形修长,个头颇高,比之前的叶绮少爷都高上大半头呢。
他这边想着,对面山庄的墙头上,露出了三个小小的脑袋,两个小姑娘,一个小男孩儿,正眨巴着黑亮亮的大眼睛直瞅着那边树下的那个陌生来客,眼中写满了好奇,被一旁的几个门卫瞧见了,年轻的藏剑弟子面面相觑,皆好笑的摇摇头,也正好顺着那几个孩子的目光,光明正大的打量起水边的那个男子来。
蔺溪……
那个招惹了叶绮师兄大半辈子的男人……
那个和鬼见愁由挚友打成宿敌,一度生死成谜的男人……
那个与鬼见愁一同霸占黑市悬赏头筹经久不去的男人……
就是这个样子吗?
打量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在蔺溪的背影四周逡巡,蔺溪不为所动,他早已习惯这些目光,只是定定的望着湖面,心头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不久前一纸传书通过信鸽落在他手里,他没告诉叶绮,瞟了眼信中短短的内容后,便随手毁去。
但信中内容,却让他迟疑至今,无法向叶绮坦白。
若天瑜无路,漆竹林岁饮堪行。
来信者未落款,但那无比熟悉的苍劲有力的笔迹,也不难猜想是谁传来的指引,不过若以此而言,岁饮,应该是逃过一劫了。
漆竹林……
蔺溪沉思间,背后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而后就听一人嘱咐道:“绮儿,叔叔就送你到这儿了,记住,尽力而为,若真是无法,就回来,到时候再让师父师叔们给你想法子。”
“是,让您挂心了。”
那中年人微笑着拍拍叶绮的肩膀,然后扭头瞟了眼已经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蔺溪,面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随即隐了去,只余下一抹无奈,一声轻叹。
“好了,快去吧,别让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哪里,那晚辈告辞。”
辞别了前辈,叶绮牵着马来到蔺溪身边,瞧他一脸波澜不惊,想来没什么事情,正要开口,眼角却冷不防瞄到一旁墙上的三个小脑袋,不由一愣,瞧了瞧蔺溪,又瞧瞧那三个还在瞅着他们的小鬼,小鬼见他看过来,不由裂开嘴笑着朝他挥挥手,喊着大哥哥想让他过去。
这边蔺溪已经牵着马上了码头,正看着他。
叶绮想了想,回头朝三个小鬼摆摆手,笑了笑,然后牵着马走向蔺溪。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了。
“下一步,去哪儿?”
船上,拉着马儿立稳后,叶绮终于开口问向那个自登船就沉默不语的男人。
他觉得,不知从何时起,蔺溪就怪怪的,话少的可怜,虽然他话本就不多,这样一变化,一天下来说的话简直屈指可数。
听到叶绮询问,一直低头微微皱眉的蔺溪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顿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但没一会儿,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定,淡淡的,却又肯定的说道:
“我们去找岁饮。”
作者有话要说:窝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