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上摸,辛羑转开脸别开我手,将被子拢到我肩上。
辛羑连着衾被将我搂在怀中拥住,只是这样,我感觉到他身体瘦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短短数日,身上就只剩下了骨头。
我突然想起,那日我没跟他说,连衣裳都顾不得穿便独自出了门,半路昏过去给阿西背回府,接连几日都睡着,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辛羑他这几日又有多煎熬。
我摸着他胳膊,合了手掌抚摸上他脖子:“对不起,我没事,我好好的,你别难受。”
他眼角通红,强笑道:“你也知道我会难受吗?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也是人,我也会难受,是我的错不该勉强你,可是我不知道你身体会那样,我要是早知道,我不会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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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见你的时候,你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趴在阿兄肩膀上痴呆呆的瞧我,又怯懦又大胆,见了我便笑,一会说喜欢我,一会问我娶不娶你。”
他低了眼,眼底全是水气:“我时常看你生病受伤,隔三差五的就要哭一场,我觉得这小姑娘可怜的很,又可爱的很,我没想要动心,可是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你回回那么拉着我,又不说话,只看着我笑,那模样很傻,可又美极了。”
“你心心念念着阿兄,哭的那般厉害,睡着了也抱着我叫他的名字,把我当成他,时刻要抱着,睡觉也要抱着,我那时候才知道,你心底里大概只有他一个。”
他说的是我出宫之前那段时间,那时候谢慕不在,是他陪着我,我一直认错了人。
“我心想既然你那么难过,我便帮你好了,我送你出了宫去找阿兄,我本想跟你说,没有可能的,你不要把心放在他身上,但想来你这样固执,必然不会听我的话,而后你又想跟他离开盛京,我又想,你能离开大概会高兴,那样也不错。”
他声音无尽低回:“我以为你大概是年纪小,不懂事,嘴里说喜欢我,其实心上什么也不懂,大概是随口就说了,是我入了魔障,竟然为一个小姑娘说的傻话动心。”
“那回,我在你房里枕边,看到你放在匣子里的那幅画,我在宫里给你画的画,我突然才明白,我竟然给你骗了,我以为你不懂,其实你是懂的,你说的喜欢我,也不是随口说,我猜着,你心里是真有我的,只是你习惯了心里那个人是阿兄,不愿意把别人再装进去占了他的位置,所以你总是假装不知道,回避着我。”
我想恳求他,别再说了,可是完全张不了口。
“若是你心里没有我,或者你身边有他,我便远远走开就是。”
他仰头,任泪水流回眼眶:“可是你心里有我,而他也已经走了,走了永远不能再回来,我不想看你永远守着那个没意义的空壳子,我就在这里,活生生的在这里,活生生的在这里,你要永远无视我,永远当作看不到,舍近求远吗?”
“我不该逼你,不该伤了你,可是我忍不住想叫醒你,海市蜃楼,你知道那点可怜的根本不存在的希望会要了人的性命吗?我要是可以,简直想一巴掌打醒你。”
“我看到你昏过去,身上流血,我愧疚后悔的要疯了,一夜没睡,守着你醒过来,转身你却自己跑了,在大街上晕倒了,宫里来了太医瞧病,我着急的赶过来看你,你说不愿见我,你习惯了不用顾虑我的感受,你睡了三日,你知道我这三日要怎样一刻一刻熬过来吗?”
“我,我忘了。”
那会阿西说辛羑他来了,但我心里乱糟糟,不想见他,就说不见。
辛羑捧着我脸紧贴着:“我算是怕了你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那样的人,当时气坏了,我以后再不碰你了,怎么会这样。”
“我,我知道了。”
月色照的我眼前一片白,晃来晃去的在眼前打飘。
我细细的数着日子,从真定十三年到现在,越数越惊恐,我竟然已经在盛京这么久了。
从我九岁,到十四岁,到现在,竟然已经十多年了,不知不觉谢慕已经走了三年了。
三年了,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每当一数到时间便会焦虑的睡不着,惊慌又害怕,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睡不着,侧过身看辛羑,他的脸在月光中也是莹莹的白。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描摹着他面容,薄薄眼皮,眼睫很直,挺直的鼻梁,嘴唇是淡淡的水色,我见到他时总是盯着他脸瞧,但我总觉得我并没有认真观察过他的眉眼轮廓。
我凑过脸去,在他脸上亲了亲,手伸到他腰肋去搂住。
“子阑。”
辛羑睁了眼,睡懵懵道:“怎么了?”
“太亮了,睡不着。”
辛羑将我头护在胸口,我仍旧仰头叫他:“子阑。”
辛羑没了睡意,低头嗅了嗅我头发,迷迷糊糊笑道:“又不睡,怎么老不睡,我困了啊,每天都吵我,真会烦人,别闹我好不好,乖乖睡觉。”
我仿佛要叫着他的名字,听到他说话,感觉到他的身体温热才能有些安慰,所以我睡不着了就老爱弄醒他,让他跟我说话,我看他醒了一会又没声了,抬头瞧才看他又睡着了。
我又凑上去亲他一下,看他又睁眼,辛羑笑着无奈叹口气,将我抱过去亲吻安抚着,我给他亲的迷迷糊糊的,眼皮越来越沉,天色将明又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记得就有很多次兔子把辛当卫生纸用了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