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二年,永嘉帝即位的第二个年头。
是夜,与荥阳相隔六十里的广武镇,简陋的驿站里,从京城赶了半个月路的沈瑾瑜,此时正坐在床边,就着昏暗的油灯,将裹胸一层层的拆下来。
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赶路,为的是早一日到达,便少一分危险。
这半个月来,前段时间路上的风平浪静,才越发让她觉得太过吊诡。
或许是她们启程的过于仓促,才让对手无法好好准备,来不及布置,可更多的还是怕,对方是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心存侥幸,再给致命一击。
今天山上的落石绵延而下,她仓皇从车里逃出,后来又步行了近两三里路走到这里,反而让她放下心来。
还好,对手总算有所行动,更还好,有程轩给她留下的车夫,身手真是敏捷,将沈瑾瑜一把拉出车外,免了葬身泥石之命。
刚弄好衣衫,车夫敲门进来,将身上的官印圣旨银两和一些衣裳交了出来便准备出去了。
沈瑾瑜唤他问道:“随行人员还剩多少?他们可还安好?”
车夫略一犹豫道:“不知道,车队跟的不紧,我们前面两辆车都出来了。至于后面的那些人,我不知道,只留了一个人去看,目前还没有回来。”
沈瑾瑜为他搬出凳子请他坐下。
那车夫推让再三,还是没有同意。
沈瑾瑜也不好再勉强他,只问道:“你一早便知我们今天会路过落石?所以才将这些重要的东西绑在身上,才将我们的人马全部安排在前面?后面的人些人,都有问题?”
那车夫憋了很久才答道:“我是听到有些声响。”
其他的便都不肯说了。
沈瑾瑜料想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笑道:“程轩未曾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自己也说没有说过,那你到底叫什么?本家姓什么。”
车夫低头道:“隐约只记得好像是姓吴的。”
沈瑾瑜笑道:“那我给你一个名字,叫吴悠,悠然自得的悠字,你看可好?”
车夫没有推脱也没有感谢,点头道了一个好字,直挺挺的背,如刀劈出来的一般,连眼角眉梢都似寒冰若雪看着甚为倔强。
沈瑾瑜无奈,只得让他先行下去休息。她翻了一下,她自己的东西都好好的收拾在这里,重要的东西全部都在。
这人做事细心妥帖,什么都好,就是主意太大,嘴太紧,大概程轩让他把所有“脏活儿”都做完,别扰了她,是一片拳拳爱护之意?
今天这番事情反而让她得了些许益处,除了安心之外,还少了很多外人的眼线,按照吴悠的安排,想必那些人都在后面的车队之中,眼下路断了,要及时赶过来怕是有难度,她能安心这几日的祭祀之礼。
第二天她与车夫吴悠先行买了马赶到荥阳街市,看看当地的状况,然后再让后续的人,买好马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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