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大雪,遮掩不了伤心的送行人,眼里的泪光。白府长长的送灵队伍,一直跟着出了城门口。按规矩习俗,白府关系比较远的亲戚和来往的朋友们送至到城门外,已算尽到心意。大家还稍候在城门口,瞧着那灵车往远处启动,望着送行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跟上去,他们才缓慢的进了城。
原本同样跟着返回城的叶家兄妹,却跟着白静贤上了他所坐的那辆马车,跟着同行去送别白府老祖宗最后一程。叶浅玉从拉开的窗帘缝隙处,瞧到城门口处张望着的叶大丰夫妻和叶大收夫妻,仿佛还能望见他们四人眼里的惶惑神情。马车快速行驶起来,冷风和雪花直直扑到叶浅玉的脸面上,她的身子往后赶紧一缩,手自然的把窗帘缝隙拉实起来。叶浅玉用帕子擦拭着飘到脸上的雪花,她的双眼来回的小心翼翼打量起车内四个大男人脸上的神情。
白府后人遵守白家老祖宗的叮嘱,他们早已把送别的日子,通知各处的亲戚朋友。大雪纷飞,叶大丰夫妻和叶大收夫妻带领在府城做事的孩子们,不管是出于何样的心情,他们都要来送白府老祖宗这最后一程。马车的外面,白府的小厮骑马过来挨着车厢,跟车内的人通报路上情况。白静贤静静的听一会,低声说:“知道了,辛苦了。”马蹄声音往后行去,白静贤望一眼自已对面坐着瞪圆双眼的少年女子,那双眼里无邪的神情,让他不敢直视下去。
叶浅玉打量一眼坐在身边的叶怀远,又瞧一眼叶怀康和叶怀安两位兄长,他们三人的脸上都满是愤懑的神情。叶浅玉的眼光落回到白静贤的脸上,望见他的神色里的疲惫不堪。叶浅玉低声说:“表哥,你要请我同行,也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你这般急拉拖着我跟你同行,别说我的哥哥们生气,就是我的心里也不太舒服。再说你那样的举止,我们又是表兄妹,瞧在外人的眼里,实在是有些不象话。表哥,我已经大了,不能象小时那般跟表哥相处。”
叶浅玉抬眼望见白静贤眼里深深的悲意,她尽量委婉的表达自已的心意。叶怀远冷冷的‘哼’一声说:“表哥,你在白府生活多年,你现在都不想回来的地方,又能是什么好地方。你们家的人,应该动心思的两人,恨不得能继续隐瞒下去,那真相永远无人知晓。他们怕事发之后,他们的脸面无存。这不应动心思的人,一个个偏要去动那歪心思。你要有心,也应该知道,到时候那深受伤害的人,一定会是那最无辜的人。”
“表哥,你变了,你在官场多年,你的心肠也跟着变硬了。”叶怀康紧跟着叶怀远接话上来,白静贤长长叹息一声说:“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长年隐瞒下去的。你们心里也应该明白,我今天行事是猛烈了一些,可是却不是完全没有一丝的好处。你们相信我,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不管如何行事,都不会伤及你们的根本。”叶浅玉来回打量着他们的神色,她觉得他们共同守着一个大秘密,而那事情仿佛与她有关,才会引起叶家兄弟如此的愤愤不平。
叶怀远侧头瞧着叶浅玉眼里的好奇神色,他暗自轻叹一声说:“囡囡,既来之则安之,一会我们听从表哥的吩咐吧。”白静贤见叶怀远愿意妥协下来,他脸上绷紧的神情缓和下来,他点头说:“我跟你们保证,我的行事,绝对不会伤及囡囡。只不过叫她跟着我一块拜送老人。就为老人在临走前,还记挂她,她也应该尽了这份心思,了结这桩事情。”叶浅玉听后眉眼微动,她实在不想欠别人深浓的人情,如果这般做能还那份情,她愿意尽那份心意。
天气越来越冷,叶怀远暖和的手贴了一下叶浅玉冰凉的额头,又把闭着眼的叶浅玉再次摇醒过来,提醒说:“囡囡,你和哥哥们说话吧,这么冷的天气,你可不能睡沉下去。”叶浅玉睁开眼睛笑着说:“大哥,我没有睡,我只是闭闭眼养神。”叶怀安听她的话,笑起来说:“你一个小女子,正是精气旺盛时,那用得着养神。来,跟哥哥们说说你和石家小十四爷学雕刻的事情,听说石家的少爷们行事不拘小节,他怎么会沉下心思来教导你学习这般精细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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