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细眯着眼,拿着两叶金片在手中把玩,问道。
徐千军思忖一下,说:“平易近人,出手大方,又透着一股摸不透的高深,感觉是个能成事的人,但不知为何,又觉得只是个大手大脚的纨绔子弟。”
斐无病又瞥向马俊方,“俊方,你呢?”
“看不准。”马俊方轻轻摇头,迟疑片刻,又加了半句,“摸不透。”
斐无病笑道:“既然是你马俊方摸不透的人,多少有点能耐。我们被安排在了驸马府,若无太大变故,下半辈子迟早要为他卖命。他既然懂得施加恩惠拉拢,便不是昏主,明主可遇不可求,但庸主总好过昏主。不过,要好些留神,虽不用伴君之侧,常怀惶恐,也得把握分寸,别因其面善,而忘记了主仆身份。”
两人面色凝重,点头称是。他们来了驸马府大半年,楚扶摇一直半休半隐状态,以往没有多少交集。可两人与楚扶摇共处一日,便有了亲近之感,被斐无病一提醒,顿时觉得冷汗如瀑。
侍卫护主是天职所在,但与主上称兄道弟却是大忌。中府各个皇朝之中,相似例子不甚枚举,乱了君臣纲常的下属有好下场的没几个。
三人静默不言,各怀心思,院落中,侍卫们军阵对演,喊杀不断。
偏院之中练武厅中。
楚扶摇摒弃一切杂念,手持钝剑以小范围步法,演练了十遍最基本剑招。十遍之后已是气竭身疲,无法再继续。想当初,以往一千遍走下来,只会令他神清气爽。这种落差之下,任何人都难以无法承受。
“此路不通!此路不通!”楚扶摇拭去额上汗水,惆怅的自言自语道。
他现在步法并不慢,要躲过气境以下的武道高手不难,可是最多只能躲十步,且不能被人气劲集中与人格挡,否则会被人反震骨骸,跟硬接虞美人当初的那一击霸剑一样,失去全身力气。
楚扶摇坐在地上,仔细回想与虞美人的对招场景,画面一遍遍在他眼前重演,他似乎成了昨天在场的一个旁观者。
若是虞美人那一击,如何才能取胜?
格挡、撩、斩……全是无用动作,皆不可以胜敌,只要与她武器相撞,便有可能被反震。
小范围步法移动躲避,也是浪费力气,一味躲避,迟早力竭,力竭之后只能任其鱼肉。
唯一的办法,便只有欺身而上,无视她攻击,直刺心窝!
天徵一变的体质,全力一纵,最远可达三十步远。如果对方距离近,且动作快一些,对方的剑还未斩下,便能一举杀死对方。
但对方的招式快过他,则可能令他失去气力,无法刺出。
所以这一刺,要非常快!以必杀之心,直取对方性命!
摒弃所有无用剑招和步法,只练这一冲一刺,练到本能出剑的地步,就能以废材之躯,打败气境以下的武夫,甚至有可能干掉轻视他的气境高手!
毕竟,他还有纳器在身的能力,而这柄武器,便是足以斩裂魔尊的紫电剑。
楚扶摇想通这一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楚扶摇恢复了体力,开始将冲身、直刺两个最为简单的动作,付诸练习。
一冲一刺,力竭。
休息一个时辰,再练。
这是保命绝招,也是制敌死地的杀招。
楚扶摇坚信总有一天会开启蓄气之所,但在开启之前,他明白自己必须有所依凭。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南边窗外天际里,愁云苍茫,或许这个冬季,还有一场大雪要下。
楚扶摇用深井水冲一遍身体,穿戴整齐,去到侍卫院中叫上徐千军和马俊方,再次去往悦至赌坊。
悦至赌坊是化家产业,他早已经知道,城中四大百年武道家族中,化家实力最弱,手上握有的产业不及其他三家,涉及的领域多是赌坊、青楼红坊。
为了养肥这头虎,楚扶摇早在半年前就设下了局,将海上渔场卖给了他们,半年来,他家通过渔业,捞了不少好处,但这只是一个方面,不久之后,楚扶摇会将盐田也输出去。进一步增加化家实力。
化家与辰家恩怨不浅。楚扶摇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不少旧事。
最近最为严重的一件事,便是二十三年前,辰家今任家主辰傲宇为破坏化家发展宝石产业,勾结海贼,洗劫了化家一座宝石矿岛。
除了将岛上矿工全部杀死之外,还绑架了正在岛上运货的化家长子,索金十万。化家交付赎金之后,海贼仍将人质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