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她笑着低了头。
说来惭愧,回国这么久她都没有去大伯家看一眼。
不是她不想去,自从父亲坐牢以后,家里亲戚都距离他们远了,谁都不稀罕她了,包括以前一些经常玩的发小。
但是她知道他不是那个嫌弃她的人,所以她惭愧,竟然一直没跟他联系。
他点点头,像是就这样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她,他没有埋怨,只有关心跟疼惜。
“就算不愿意跟家里联系,既然遇上了,在这里存下你的手机号码!”
他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对她说了句,那是他对她唯一的要求。
“何凡……”她想道歉,从小到大他都很关心她,可是她却在回国后一点消息都没给他。
“怎么?连这么一点点的要求都不能答应?”他低低的问道,苦笑着。
“当然不是!”她看他就要误会的样子立即拿起他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然后打给自己。
他低低的笑着,当然知道她不是真的不想给他号码,当然知道她要道歉。
可是如果可以道歉……他们之间,大概还没到那一层。
“爸爸最近好像有去监狱看过叔叔!”他总是那么低低的声音,很低调的样子。
何醉吃惊的抬头:“什么?大伯去看爸爸?”
他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温柔的眼神对她笑着:“别担心,大概就是叙叙旧,人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怀念的东西需要跟兄弟倾诉。”
她听着他的话才算是稍微冷静下来,点点头:“也对,现在爸爸在监狱里,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他们毕竟是兄弟!”
之后杜之美来,因为认识就三个人一起吃饭,谁料杜之南也来凑热闹,何凡对杜之南追何醉这件事也只是笑笑,因为他看到何醉的眼里没有杜之南。
他或许是这世上唯一最了解她的人了,……曾经还有一个。
吃完饭后两个女人去洗手间,杜之美就在何醉耳边嘀咕:“你堂哥对你真够好的!”看到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给何醉布菜。
何醉不自在的笑了笑,看杜之美那暧昧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也说那是我堂哥!”
杜之美不赞同的嘟了嘟嘴:“他不是你大伯从孤儿院领养的么,又没血缘关系!”
何醉无奈摇摇头:“但是他们亲如亲父子,我们亲如亲兄妹!”说出的是个不争的实事。
何醉在酒店门口送走何凡的时候何凡抬手把她额前遮住美眸的黑丝扫到她耳根:“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她因着杜之美的话就有点尴尬的笑着点点头:“我会的,再见!”
何凡留意到她的有意保持距离,点点头上车离开,她却在转头的时候一下子就触碰到那漆黑的眼。
每一次碰面都是这样,他冷冷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好一会儿了,看她转头后不屑地一眼就转身进了酒店。
她吃惊的张了张嘴,忍不住嘲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嘲笑他还是嘲笑自己,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像是厌恶极了她,像是她是什么脏东西,她跟上去,却并没有跟他对峙。
电梯里,又是一片死寂。
直到要出电梯的时候他突然说:“何经理私生活好像很丰富!”
吃惊的转头看他:“什么?”
她已经很生气,从他那嫌恶的一撇到他刚刚突然说出口的话,她压制着暴躁的性子问。
他淡笑:“你要上去?”
她的喉咙里硬生生的卡住一个鸡蛋壳,见他已经没有再说一遍的样子她却突然转身对着他:“傅总,如果你看不惯我,可以辞退我!”用不着阴阳怪气。
她的愤怒那么清晰可见。
电梯合上,他如独居高坐的王者微微垂眸,似笑非笑的表情里多了些令人费解的神采,让人看不清他是在讥讽又或者鄙视。
傅总?她倒是叫的很顺口!
回到办公室后她气急的坐在沙发里双手环胸的看着某处就又开始发呆,气的一张粉粉的小脸蛋一阵白一阵青的。
既然重逢后故作不是旧相识,刚刚那眼神又何必那么刺眼?
她越想越气,正如外面的鬼天气,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不到半个小时就打了雷,这个初夏,终究还是压制不了雨水的狂欢。
她站到玻幕前,看着窗外的满处风光,心底渐渐地沉静下来,照旧环着胸靠在窗框上,歪着头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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