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昶也是一头雾水。
显然在这个时代并未出现折法,人们仍然沿用楷体古法。
秦墨额头上渗出汗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直接拿起另一只毛笔,说:“我写给你们看。”
三人的文位都不低,悟性自然是没的说,只需要看一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墨写的也是“永”字,为了让他们看清楚,他用实折的方式书写。
三双眼睛紧盯着笔锋在纸面上留下的墨迹,他们已经惊呆了,作为书道文士,从没想过字可以这样写。
秦墨开始写第二个“永”字,这次用的是虚折,虽然也是在转折之处将笔锋离开纸面,但是动作一气呵成,跟不折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
第三次书写,他用上最擅长的虚折和实折结合的方法,笔意更为灵动飘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徐灏瞪着眼睛喃喃自语。
“楷书也能转折?”贺昶盯着古孟问。
古孟眉头紧皱,说:“我只知道行书才用折笔,至于楷书……不管以前有没有,秦墨写的十分顺畅,你我亲眼所见,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
贺昶点头:“没错,不但顺畅,而且显得很自然,将两笔变成一笔来写,书写速度也能提高不少,这将是书道的一次重大改革!”
秦墨长出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事实证明他把问题想的简单了,古孟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呲着牙问:“你是怎么发现这种写法的?”
他一愣,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以前练字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你们也知道我家境贫寒,八年来都是用青石板写字,加上平时对毛笔比较爱惜,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种写法行不行,久而久之养成了折笔的习惯。我接连七次没能考中县试,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贺昶点头如捣蒜,下结论道:“就是这样!因为之前这种新写法未被文位圣石认可,所以你不能通过考试,我就说嘛,双甲童生怎么可能七次不过县试,当它得到认可之后,你便横空出世!”
秦墨心道我他妹的真是太聪明了,随便编了个谎话,不但把眼前的事情圆过去了,而且还把七试不过这件糗事也给圆过去了。
古孟表现的更为激动,除了折笔新写法之外,秦墨还精通甲骨文,作为他的先生,顿感脸上有光。
他脑子里冒出一个画面,所有人都在夸赞他和秦墨,老师是研究夏篆第一人,学生是甲骨文第一人,外加折笔的发明者,此事成为佳话永世流传。
贺昶也忍不住沾沾自喜,双甲童生加上折笔创始人的称号,足以让下邑县文道学院大放异彩,说不定还能受到皇帝赵佶的关注呢。
另一边,徐灏一直没有说话,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舒展开来,脸色更是一会儿晴一会儿阴。
他突然低头看着手里的毛笔,接着把目光放在秦墨写的三个字上,片刻之后抬起笔用实折的方法写下“永”字。
然后用虚折,最后是虚实结合。
没有人发现他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具体的表现为覆在笔锋上的文力,就算是笔锋离开纸面,仍然保持与之前的笔迹相连,直至写出下一个笔划。
作为书道庶常文位的人,他在笔力、笔意方面十分老道,折笔也不是什么困难的技法,所以能做到很快掌握。
写到第六个“永”字的时候,他已经掌握了三种折笔的方法,意识到这个字只有一处转折,写起来并不过瘾,便换了另外一个字来写。
这次他写的是个“品”字,笔划不算多,却有着三次转折,可以同时满足书写三种折法。
等他写到第二个“品”字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卷起一股清风,将四人的衣角吹起。
古孟一愣,道:“什么情况?”
贺昶也觉得纳闷儿,等他看到清风是围绕着徐灏的时候,惊呼:“县尊大人获得试前文位了!”
徐灏保持写字的专注状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孟瞪大眼睛,咽下一口唾沫说:“徐大人是庶常文位,那现在就是……试前翰林了。”
古孟下意识的从秦墨手里抢过那支旧毛笔,动作熟练的蘸墨写字,徐灏已经取得如此大的成绩,他当然你不甘心落后。
贺昶也急了,伸手把秦墨前两天得到的奖品乾坤笔抄在手中,用最快的速度捻开带有胶质的笔锋,然后蘸水润笔,接着蘸墨写字。
秦墨都快心疼死了,那支笔到现在都没舍得用呢。
一张纸很快被三个书道大佬写满了,徐灏随手扯过来一张新纸,三人继续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