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敢讽刺本公子?”许承业气呼呼的转过头,看到的正是秦墨。
秦墨拎着装文房四宝的袋子,面色从容的走过来,众人很自觉的为他让开一条路。
许承业气的咬牙切齿,偏偏又找不到反驳之语,只能用眼睛瞪着秦墨。
秦墨无视他的目光,自顾的走到人群中央,对着众人一抱拳,说:“承蒙各位同窗厚爱,前来观战,不知道哪位学长愿意担任裁判之职?”
一名秀才上前,朗声道:“本人不才,愿意充当裁判。”
“多谢学长。”秦墨谢礼。
片刻之后,许承业和秦墨相距十丈站好,自有童生班的同窗搬来书案,秦墨拿出文房四宝摆好,然后往砚台里注水磨墨。
许承业手里拿着一支竹笛,长一尺三寸,朴实无华,是最普通的笛类文宝,堪堪可以满足琴道文士使用。
在琴道中,笛子是排名第三的乐器。
再看秦墨这边,砚台旁放着两只毛笔,分别是紫竹春秋笔和三毫乾坤笔。
许承业舒展眉头,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他本以为秦墨会借来好一些毛笔,没想到两支都是普通货色,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趁着秦墨在磨墨,许承业开口道:“作为应战一方,由你先提出君子协定。”
秦墨头也不抬的说:“不许出现重复内容。”
这条约定针对书道文士的时候,是禁止写重复的字,对于琴道文士来说,是禁止出现相同的曲调。
许承业笑了,满脸嚣张表情,说:“我的要求是不许使用双文道。”
此言一出,童生班的人全都气坏了,秦墨只是个新晋童生,已经在毛笔的选择上做出让步,所能够依仗的只剩下书、棋双道,许承业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绝对是欺负人。
秦墨表现的十分淡定,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动作从容的放下墨条,结束磨墨过程。
担任裁判的秀才微微皱眉,见秦墨并不反对,便开口道:“君子约定即刻生效,比斗现在开始!”
秦墨伸手拿起三毫乾坤笔,文力透过指尖,在笔杆和笔锋上形成炫色光芒。
许承业双手持握竹笛,同样散发出炫色光芒。
远处的小土包上,古孟站在上面,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
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古博士,你也来了?”
古孟回头,是贺昶。
贺昶笑着说:“说实话我有点儿不放心,你觉得子翊能赢吗?”
古孟很有信心的说:“他一定能赢。”
信心来源很简单,前天他教【连字成兵】的时候,秦墨表现出的能力让他折服不已。
贺昶把眉毛一挑,反问:“既然你有信心,何必来这里观看?”
古孟白眼一翻,哼道:“观战是学习的重要过程,子翊虽然是个童生,但他能够让县尊大人受到启发,获得试前翰林文位,我只是个试前贡士而已,来观战岂不正常?”
“英雄所见略同。”贺昶笑着说。
对于他这种厚脸皮的行为,古孟表示一万分的崇高鄙夷,如果他不是学正,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古孟把头转向比斗现场,懒得再理他。
秦墨并未落笔写字,而是盯着许承业看。
他的这种行为让大家无法理解,作为等级低的一方,不管是选择攻击还是选择防守,都应该快人一步才对,如果被对方抢占先机,自己的处境会很不利。
许承业微微皱眉,他也觉得奇怪,但还是很从容的吹出音符。
第二个音出来出的时候,贺昶和古孟同声道:“《惊涛曲》。”
等到第三个音出来之后,几名观战的秀才做出同样的判断,秦墨心里有底了,三毫乾坤笔落于纸上。
一名秀才摇头说:“晚了!”
旁边几名童生一头雾水,比斗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晚了?
秀才出声解释说:“这是《惊涛曲》第一曲第三小节,多数琴道类童生都能做到八音出浪的地步,许承业是试前秀才,应该能做到六音出浪。”
所谓八音,指的是第八个音节,出浪指的是浪花的声音,伴随着声音会形成半实体化的海浪,朝着对手所在的方向涌去。
随着更多的音节出现,海浪会变成汹涌的波涛,以奔雷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他之所以判断秦墨必败,是因为书道文士在对抗《惊涛曲》的时候,最有效的是做法是【连字成兵】中的“排山倒海”四字,很显然秦墨下笔晚了,剩余的时间不多,根本不足以写出四个字。
而且,秦墨起笔的笔划跟这四个字没有任何关系,显然他不知道破解方法,岂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