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张一默站起来,扭动着被捆得发紫的手腕,伸手拉了一把还在发愣的肖雨。
“7号告诉我的。”我继续给刘师傅松绑,随口就说出来了,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那边正在理毛的哈士奇。它到如无其事,一身黑白相间的毛发看起来雍容华贵。
张一默果然问我“7号是谁?”我故作理直气壮地说7号就是我在医院抓的俘虏。我咬死这种解释,他也不再追问,旁边肖雨总算回顾神来,敬佩的眼神看着我,比起右手大拇指兴奋地说:“哟西,你果然是最终boss,那么难搞的怪物,你哼一声就把他给熔了!看来我们以后可以所向睥睨啊。”我干笑两声不理他,他不来气,继续有给张一默叨逼叨去了。我转身问旁边刘师傅:“其实你们一个个身手都了得,为什么还会被一个野猪男给拿下了?”刘师傅无奈的笑道:“三小姐抬举了,是老夫没用,我已经使用不了那种技能了。”
“使用不了?”他说的这话把我吸引了,正想继续往下追问,那边7号抓来的那胖子晕乎乎的醒了,看到地上那野猪男整个脑袋被熔得只剩个下巴了,惨叫的往后退爬,嘴里发出惨叫声:“妈呀!妖怪!妖怪啊!救命啊!”其他人都走出牢房,大部分人都别过头去,免得被地上的尸体恶心到。肖雨不知道之前是不是瘦了这胖子的欺负,听见他叫唤就第一个冲出牢房对着他一顿胖揍。
胖子被揍完,大家情绪也稳定了,Sneezy扛起他,然后一群人全部往楼上走。等大部分人都上去得差不多了,我走道7号跟前,歪个脑袋看着它。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它那么厉害的!不过也对,我才认识它时间不长,以后慢慢会了解的。7号看我蹲在它跟前傻笑,起身一股白烟不见了。
“你看什么呢?”背后一只手趴在我肩上,吓了我一跳,我转头看,是肖雨。我起身没说话就往楼上走,他也跟着来了。
我们上到二楼,这里有很多武器,还有我们所有的行李。刘师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好几个百瓦灯泡,插上电整个世界都亮堂了,四周围有晚风吹过,蚊子成群结队的在周围飞绕,那个胖子被我们绑起来丢在一张断了腿的铁床上,其他人各自找到舒服的位置就开始围在一起开会。
我先发言,“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们。我们现在来总结一下之前的情况,由于我们分成了几个小队,所以我们还是分别将各自小队所遇到的事情说出来然后汇总吧。”我现在极度缺乏信息,所以必须要了解自我被石头埋了之后的所有事情。
张一默点上烟,开始说:“一开始我们分队进山的时候,一路无风,一条黑石岩直直将我们送进山腰,进到山腰就碰上了原来笔记上提过的兔子,它瞬间变异,然后我们奋力反抗终于将它解决,之后我们似乎是到达累类似笔记中所提到的进山内的入口处,但是却和笔记里有区别,我们遇到的是一条环路,于是我和刘师傅分开从环路两头相对而行,结果10分钟后我们发现无法与你们取得联系,想往回走,又发现来路已经变得不认识了,于是我们只能继续前进。我们身上的所有通信设备全部失去意义,只能靠指南针来记录我们行走的路线。”他说道这里,旁边的壮汉有眼色的将我们的行李从人群背后抱过来,张一默在里面翻找到他的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堆小学作业本递给我。我在他打开背包的时候往里面看了看,真特么整齐!我都害怕等会我说话的时候把我的包打开让他们见笑。我结果本子,翻看着里面的内容,都是张一默一边前行一边绘制的,足足有20几本。
“整个路程很奇怪,”他从我手里拿过一本没有封壳的,翻到中间几页指给我们看,“这里是一条很奇怪的路,我感觉我们正在直行,但是指南正却来回掉头。所以我在这里来回画了很多直线,只是每一条的方位都不一样。”
“这个我们也遇到了,”旁边的肖雨凑拢来看了一眼,然后手端着下巴说:“当时我们进到了一个隧道里,有那种发臭长蛆的尸体追我们,我们往回走,却越走越远,整个隧道只有一条路,我们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在一条直路上迷路。”
我示意让张一默继续,他掐了烟接着说:“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进到山内里,只是走在山路上,两边本来白雪皑皑的风景逐渐变成了陡峭的石壁,高耸在我们头顶。光线越来越昏暗,我们开始使用手电。不知不觉我的手表已经转了好几个整圆了,食物还算充足,只是我发现我们已经好久都没有上厕所了,没有了人体基本的新陈代谢,我似乎也没有真正的感觉到饥饿。”他说道这里,和他一队的那些肌肉男也点头表示确有此事。“我们继续往里走,不知道那条路通往哪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五六天。由于没有了饥饿和排泄,我们感觉只要有空气,我们就能在这山路里走上一辈子。在和外界失去联系的第七天,我们发现两边山壁上出现了一些刻纹,是而石壁也逐渐靠拢形成一个拱圆的洞顶。阿成兴奋至极,开始认真研究其这些刻纹,他发现那石壁上面刻写的文字和图案应该是一千多年前的文明,然后认认真真将这些图文全部抄录在本子上。为了配合他,我们整个队伍放慢速度,最后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他才把所有看到的刻纹图案记录完。再后来我们发现前面已经没路了,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感到周围传来震感,使得我们面前堵住去路的墙开始松动。我们接着震动合力将石墙推得松动,打算出来却听到外面细碎的声音,带我们观察一阵确定是你们之后,才大胆破墙而出,结果就看到你们竭力抵抗,四处乱窜。再后来我们离开那个写满文字的山洞后,阿成就神秘消失,而我们也掉入了那个监牢。离开监牢的时候你与我们走散,我们出去之后山内就开始崩塌,我担心你又是,就和其他人一起翻回去找你。那条出来的路基本上都毁得差不多了,我们绑着安全绳一点点往里找,过了三天都快放弃希望了,肖雨眼尖,看到了你那只没有被石头掩埋的手,我们才找到你将你带出。出来的时候刘师傅已经在外面和其他人汇合,我们一群人正往山下走去,结果就遇到了莫老大这批人。出了那山,我们瞬间就感到身体虚弱,营养不良,一个个都头晕眼花。唯一指望的刘师傅也因为山内之前的莫名巨响而失去了控制能力,为了大家的安全,所以我们选择不反抗。下山后他们就将你带走,我们便被关押在这里,时间一过就是一星期,这一星期里我们也没有吃上什么好的,所以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谁知道你的忽然出现,现在局势扭转了。”张一默把所有我不在场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不过我很好奇,”他把话锋一转,问我说:“你是怎么从那医院出来的?还有你这身造型是怎么回事?你开始说的那个俘虏又是怎么回事?刚才你是怎么来到地下室的?那个大块头又是怎么回事?”他这一堆问题问出来,所有人都看向我。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他们会问类似的问题,本来想说我是偷偷逃出来的,但是在地下室解决掉那个野猪男的事情被他们看得真真的,所以我必须换一种说法。
“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全身被打上石膏,医生来检查我时我我询问我说我要见我的同行人,结果他叫来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那个人就是后来带我来这里的俘虏。他进来后对我一阵拳打脚踢,我身上的石膏绷带被打得松落,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并无大碍,被绑上石膏是为了怕我跑掉。”我点根烟抽了起来,顶这个光头,一只腿踩在床沿上另一只腿盘坐,看起来就像个市井流氓。“他将我一顿踢打后就出去了,我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从卫生间的窗户爬到隔壁的病房,穿上别人的衣服到护士站偷了几管镇定用的针剂,回去将他戳晕,接着就拖着他出医院,然后搜剿了他的武器,威胁他带我到这里的。到了这里以后我就骗他们说我带了警察来,让他们束手就擒,结果他们相信了。然后我就下去找你们,那个大块头不是我弄死的,他自己莫名其妙就死了,我当时准备给你们松绑,哪里够得到他,你们自己也看到了,这不关我的事,估计是他自己有问题吧。”我说到最后实在牵强,草草随便两句就结束了。肖雨还想追问,被刘师傅咳嗽一声止住了。我知道他们所有人都不相信,因为他们脸上挂着的都是不屑的笑容,只不过碍于眼前的情况来说,没有必要追问,因为我肯定还会编出另一个谎言来,那样毫无意义。
张一默在我讲述期间从认真聆听到狂笑不止,他很清楚的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待我讲完他也不多问,只是连连点头,然后低头看脚。
我这才认真的打量他们,确实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就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受尽地主老财的欺负。
“现在阿成在哪里你们谁有点头绪没?”蚊子太多了,说话的功夫我小腿上就起了七八个包,我赶紧又点根烟压压惊。肖雨听我问了阿成,他直接就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还担心他,说不定就是他出去通风报信让这些人来抓我们的。”
“你有证据吗?”我问肖雨,“万一他出来之后是遇到了追杀他的那波亡命徒呢?”肖雨白我一眼,觉得我图样图森破。我不理他,弹弹烟灰,对张一默说:“现在我们的处境很明确,莫老大正望着了赶过来,报警对于我们这里所有人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大家也清楚彼此都是什么身份,所以还是想想办法,要么逃,要么干。”
“什么身份?”肖雨忘了刚才他给我的白眼,马上好奇的凑过来问,结果谁都没理他。在山里是求生本能,没有什么地位权利,但是到了山外面,我们又活回了自己的生活,他肖雨能不知道就不要让他知道。
张一默没多想,点点头,说:“还是先不要大动干戈,我们现在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先回国吧,他莫老大再了不起也不敢在中国横行霸道,不然当年也不会逃出国了。”
此话在理,我们确实没有必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对方动手。我们用那个胖男人给莫老大发短信说神家的人把他们打了一顿就跑了,就留下封信给你,让莫老大快来。对方没有回短信,我们不等,继续把他绑起来,然后各自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来,搜刮了那胖男人他们所有食物。吃完早饭后大家心满意足,一个个气色恢复了不少。
肖雨贱兮兮的跑过来说:“加尔,我觉得这个头型特别适合你,如果你这样出去还有人要,我肖雨就跟你姓。”
我简直不晓得他为什么要拿我的人生幸福和他的姓氏扯上关系,反问他:“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人要我,你就入赘我家?附带我家姓氏?”
肖雨本来笑等我哭,没想到我这样反问帮他梳理逻辑,瞬间他就笑不出来了。刘师傅在一边把信写好,然后压在那胖子身下,转过来礼貌的对肖雨说:“肖雨少爷,你要是喜欢三小姐的头型,要不我给你剃一个。”肖雨直摇头,“不了不了,我就是说着玩的。”
张一默吃饱饭后就一直坐在旁边翻看行李,一言不发。我凑过去看,原来是阿成的背包。当时情况混乱,现在我才知道阿成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他甚至把外衣都留下了,就像他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你觉得是他背叛了我们吗?”我问张一默,他不回答,只是继续翻看,然后又一点点的将翻出来的东西放回去,将包密封好,自己背在身上,转头对我说:“走吧。”
我们从破厂房离开后,一路狂奔,这帮人也不知道是无知还是不在意,我们的护照身份证他们全部没动,或者说我们所有的行李他们都没有动过,这样使得我们很顺利的到了市区,到一家度假酒店住下。路上我买了顶帽子,烈日当空,我脑袋闷得汗直流,进房间后就直接去洗了个澡。我们开了两个豪华套房,不是为了奢侈享受,是因为只开一个太小,我们多住不下。当然,张一默、刘师傅、肖雨和我住在一间,其他人住一间。房间环境很好,视野开阔,我们住在顶层可以看到楼下泳池边上穿着泳衣的男男女女。
一番整理后,大家坐在沙发上抽烟,没有头发的好处是我拿毛巾在头上摸两下就完事了。我看着窗外发呆,没注意到张一默正在往我脖子上系东西,这么热的天,他手指格外冰凉,碰到我后脖子我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摸他给我戴的原来就是那块石头,我从阿成那里得来的戒指也套在了项链上。东西都还在,我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这石头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这些人拼了命的想要找到这东西,难道就因为我爸爸带了这石头就开始发大财的原因吗?但当时张一默连同我手上这枚戒指也拿走了,难道他知道这戒指的特殊性。
“他的组成很复杂,你要对他格外小心。你不知道这石头的秘密是因为你对这石头没有共鸣。”7号冷不丁的说出一句话,把我吓一跳,我刚才洗澡都忘了这货是住在我身体里的,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脸红,恼怒的转头看向沙发背后。
“怎么了?”旁边肖雨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一惊一乍的行为,也往后看看,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没事。”我摇摇头转身过来闭上眼。
“你带的石头一直在发出共鸣线,只有和它有一样共鸣线的才能知道这石头里的奥秘。”7号慢慢踱步到我面前,它一身长毛躺在窗口,我看着觉得热得难受。
“传说我爸爸是因为带了这石头开始交好运的,难道说他和这石头能共鸣?”我皱眉在心里问7号。
“应该不是,这石头有很强的引导性,性格柔软的人会被它外面的保护壳牵引,目的是为了隐藏其内里真是的信息。”狗在地上扭来扭去,像是在自娱自乐。
“你说的共鸣线是不是和我们在山里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梦境一样?就是你说的那个虚想空间。”我心里继续追问,它点点头不再说话,起身一股白烟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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