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到她的信息,她说她等不到他了,她要走了。他当时马上就派人去调查了那天的事情,也就仅仅得知陈眠从中作梗而已。
然而,他不知道陈眠竟然会跟陶思然说了这些话。
是啊,陈眠这个女人,多会掐着别人的弱点啊,她那么了解陶思然,当然知道如何让她知难而退了。
两次失去陶思然,都是因为陈眠,袁东晋又岂会不怨不恨,他总觉得陈眠太过狠心,所以这些年才一直与她争锋相对。
她不是爱他么?他就偏不给她想要的爱,一直折磨,一直折磨,让她感受着他所承受的痛苦。
“没关系,我理解的……”
陶思然从床上爬起来,流着眼泪问:“东晋,这些年,你是不是爱上陈眠了?”
袁东晋心口一窒,脑中一片空白。
他爱陈眠吗?
在袁家和宝华集团面临最大的困境时,她放弃了大好前程,来到他的身边陪着他,支持他,与他并肩作战。
在他失去陶思然喝到酒精中毒住院时,她一言不发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跟她在一起?他没有忘记,因为心爱的人不在了,那么,和谁一起都没有不同,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一起,发生了关系之后,他跟她求婚,一切顺理成章。
是爱,还是习惯?
但他怎么会爱她呢?是她导致他和陶思然从此天涯,他怎么会爱?
不,他只爱陶思然,一直都爱陶思然,不是么?和陈眠,是习惯,是责任。
陶思然等待到几乎心碎欲绝,终于看见他摇头,低低回应了一声,“不爱。”
她哭着笑了,这就够了,已经够了,这些年,不是她一厢情愿,放不下这一份爱情的,还有他。
陶思然伸手细细摩挲着他的轮廓,眼底一片模糊,“东晋……”
她的唇,顷刻间覆盖上他。
袁东晋一震,眼里倒映着她眼底那浓郁的情感和心碎,一颗心被揉作一团,他想转身逃离,但是脚下分毫不动。
“让我给你吧,让我的第一次,交给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好不好……东晋……”她一边哭,一边说,一边颤着手指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思然!不行!”他压住她的手,想要逃离。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你和别的女人不也有一起过?!我没想要和陈眠争,我知道争不过她的,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哭的伤心欲绝,“可是东晋,完成我这个愿望,我只要一夜的你,完完整整的把自己交付给你,我只想要这样而已……”
袁东晋震撼不已,当年她一直保守着不让他碰,现在却卑微到如此……
他心中一痛,低头便疯狂地吻上她,像是世界末日一般,只想将她的眼泪,她的委屈全数挥去。
衣服散落一地,有他的,也有她的。
两人抱在一起,激烈而热烈的拥吻和拥抱。
陶思然是第一次,袁东晋这辈子是第二次碰处子,第一个是陈眠,那时候喝多了,两人发生关系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只管疯狂的发泄。
现在他虽然喝了酒,但思维是清醒的,所以他对待陶思然格外的耐心和温柔,身上的火一燃再燃。
听到她的痛呼,他强忍着没动。
陶思然看着他满额的汗水,青筋突兀,咬着唇,缠住他,用力迎上,“没关系,我可以忍。”
他低头,细细密密的亲吻她,沙哑的声音充满磁性,“放轻松一点,一会就好了。”
“嗯……”陶思然流出了眼泪,是感动的,也是满足的。
那些挣扎纠结,所谓理智,在碰上彼此的那一瞬间,彻底坍塌沦陷。
夜色疯狂,从此没有尽头。
——
陈眠坐在床上捏着一张检查报告,久久无法入眠。
她的月事经常没有按时来,再者她一直觉得是最近精神压力压力太大,然后又道了江城换了环境问题导致,所以没有放在心上,若不是李敏慧那通电话,她也真不会想着想去检查。
结果,她还真的有了。
六周了。
她应该高兴的,可现在她却高兴不起来。这些时间,她一直在反问自己,和袁东晋的婚姻真的是对的吗?一直勉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留在身边,真的会幸福么?
现在却忽然怀孕了,只要一想到孩子出生在一个父母不相爱的家庭里,她就很惶恐。
一阵笃笃敲门声响起,陈眠缓缓回神,慢吞吞的走去开了门。
温绍庭颀长的身躯杵在门口,逆光而立,刚洗完澡的缘故,墨黑柔软短发滴着水,身上属于男人的气息夹带着一阵沐浴露的香气。
“我肚子饿了。”他醇厚的嗓音浅浅淡淡的,幽暗的眼眸锁着她的脸庞。
陈眠微微仰着头,对上他的视线,“然后呢?”
“给我下碗面。”
陈眠的手垂在身侧,微微蹙眉睨着他,淡淡的道,“温先生是把我当保姆了?”他是她的谁?凭什么半夜三更的她要给他煮面条?
“你后天不是要回港城,请假的条件就是给我做夜宵。”他温漠的嗓音很浅,“当然,我是指,我需要吃的时候。”
“……”
温绍庭没有继续停留,转身就往客厅走,陈眠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种挫败感。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如此奇葩的请假条件。
她慢吞吞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坐在沙发上像个大爷似的,默默的走到厨房给他煮面条。
打开冰箱,她看了一下食材,“只能做西红柿蛋面了。”
他没有看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陈眠卷起自己针织衫的袖子边,拿出西红柿和鸡蛋,犹豫了一下,她拿了两个人的分量,毕竟晚上她也没有吃多少,这会儿也有点饿了。
客厅里他开着电视在看军事频道,但注意力一直被厨房那边,很快机就闻到一直食物的香味。
温绍庭不得不说,他的胃,被她养住了。
在外面吃那东西,总是觉得索然无味,所以这几天晚上他总是准时在饭点回来和她一起吃饭,一些家常小菜,她做的味道咸淡适宜,很符合他的胃口。
难怪之前温睿回来以后,一直在他面前叨念着她做饭好吃,那小子嘴巴可是叼着。
“好了,赶紧过来吃,不然一会面糊了。”深夜里,她温凉的声音听着很舒服,软软绵绵的,不带攻击性。
温绍庭从沙发上起身,三座两步走到流理台旁,热腾腾的面条看着人食指大开,他坐下,拿着筷子就开吃。
陈眠把自己的那一份端过来,看见他呼噜噜地吃得很香,活似尝到什么人间美味似的,遂把自己的那一份推到他面前,“我这份太多了,我吃不完,再分你一点。”说着,动了筷子给他夹过去。
温绍庭敛着眸光深深望了她一眼,不急不缓地说,“你当我是猪吗?”
“温先生。”
温绍庭挑着眉梢看着对面的女人,她穿着一件套头的针织衫,松垮垮的,露出漂亮的锁骨,十分性感,一双眼睛很黑,却铺着一层薄薄的凉意。
“要我煮夜宵,就必须记住一点,我多煮了,你就算撑死也要给我撑下去。”她挽着唇角,“因为我不喜欢浪费粮食。”
说完,她低头,安静地吃着面条,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温绍庭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她忽然把筷子一扔,捂着嘴巴就往一旁的浴室跑。
温绍庭顷刻间僵住。
浴室里传来一阵阵呕吐的声响,彻底影响了他原本好好的食欲。
想起几天前那个电话。
怀孕。
这个念头清晰印在他的脑海中,莫名地他就想抽烟。
陈眠虚弱地趴在盥洗盆上,眼睛有浅浅的雾气,唇色有些不健康的白,她抬头,便看见镜子中的温绍庭,微微一怔。
“需要看医生?”
她虚弱地摇头,“不用了,谢谢。”
陈眠开水冲洗了一下,然后转身,扯了扯唇,说:“估计今天真要浪费食物了,我吃不下了,先回去睡了,麻烦你收拾一下。”
经过他身侧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叫住她:“陈眠。”
陈眠顿住脚步,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温绍庭默了几秒,说:“我的胃口都被你吐完了!”
“……”
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好想一碗面扣他那面瘫表情上!
温绍庭还是把她煮的面吃完了,然后收拾好,经过她卧室的时候,里面很安静,也没有了光,看样子是睡了。
他回到卧室,站在阳台上抽烟,想起秦彦堔发来的那个微信照片,自嘲地笑了。
自己何时变得那么八婆了?别人的感情与他何干?
——
次日。
陈眠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准备去机场,出门却看见温绍庭。
“速度快点,这会儿有点堵车,晚了赶不上飞机。”
陈眠一愣,“呃?你要送我去机场?不用,我打的就好了。”
温绍庭凉凉瞥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要送你去机场?”
“……”不然呢?
“我也要回港城一趟。”
就这样,两人又同一班机飞回了港城。
因为怀孕的缘故,又加之她开始孕吐反应,陈眠这一次坐飞机并不好受,她吐了好几次,也难为坐再她身侧的温绍庭没有嫌弃她。
她再一次吐,温绍庭冷峻的脸色已经黑得滴墨,他招来空姐,“请问一下,她是孕妇,一直吐,你看下有什么吃的,能让她止吐的拿一些过来。”
陈眠微微一怔,吐的发白的脸色因为窘迫而红润了几分。
空姐露出标准的笑容,柔软的嗓音问陈眠:“太太,请问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太太这个称呼让陈眠微微蹙眉,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她回以一笑,“酸话梅,有吗?”
“好的,您稍等。”
等空姐转身离开,陈眠侧脸低声问温绍庭:“你怎么知道的?”那天她明明说没有怀孕。
温绍庭眼皮都没抬一下,“你这种症状不是怀孕是什么?”明显是不屑的口吻。
陈眠一愣,她倒是忘记,他都有温睿这么大一个孩子了,想必对于孕妇的一些事情,多少也是了解。
吃了酸话梅之后,她的胃果然舒服多了,甚至在飞机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下了飞机,两人步出机场,沈易航让方言过来接陈眠,原本温绍庭是有其他人接机,然而来接他的司机在路上遭遇车祸,出于合作关系,陈眠便主动开口请他和自己一起走。
三人步出机场大门,陈眠刚坐上车,不经意的抬头,透过墨色的玻璃车窗,看见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以及他身侧那一道靓丽娇美的身姿,两人说着话,同步迈出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