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一般,看来梵鸣寺年轻一代弟子,当是以此人为首了。脸上微微一笑,摇头客气道:“善明师兄过奖了,师弟资质鲁钝,一直在后山修行以补不足,直到此时才能得见善明师兄。早闻师兄不论修行还是佛法,在梵鸣寺年轻一代弟子都是翘楚,如今得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
双方一边寒暄,一边让入别院屋中就坐。梵鸣寺这边自然以善明为首,带队前来,而先前在北域历练之时的善性和尚也在其中,陈空明自是将他介绍给身后陆续出来的沌天门众人。双方相识之人相谈甚欢,还未坐定,门外又有人来,却是清虚观的一众弟子前来拜会。
清虚观当首者却同样在北域时便见过的清松子,自从应小敏嫁给易行云后,年轻一代便隐隐以清松子为首,这次她带队前来棋盘山,听闻沌天门众人到来,自是前来相见。清虚观与沌天门竹峰多了一层姻亲关系,多年未见,与易行云兄妹以及一众竹峰弟子更是相见甚欢。
这般交谈下,不知不觉,便已入夜。
善明看了一眼天色,对谈性仍是很浓的陈空明道:“陈师兄,如今天色已晚,不便太过打扰,我们便先告辞了,明日再叙。”
陈空明口若悬河,正将他前些年出行见闻讲完,虽是仍觉不足,但看了一眼屋外,发现却是月上西楼之时,别院内外都掌起了灯,已经有人陆续告辞了,这才站起来,挽留了一阵,与单无双一同将善明等一众梵鸣寺僧人送出屋外。
善明与陈空明告辞后,还未走出院门口,便见一人身着白衣,在月色下飘飘若仙,正自别院之后与两三个沌天门女弟子一同走了出来。
善明低头喧了佛号,微笑道:“宋师妹,多年未见,一切可好。”
来人正是宋飘雪与几个凝思阁女弟子,宋飘雪星眸一动,脸上的冰冷在看清是善明之后,似乎融化了少许,低头行礼道:“善明师兄,你好。”说了一句,便再无他言。
善明早知她性子,也不见怪,微笑道别后,转身带着一众梵鸣寺弟子离去。
宋飘雪站在别院门前,看着善明的背影,却有那么一瞬的晃神,似乎在他身上,寻找着什么人的影子。只是一瞬之后,她的脸上重又回复了冰凉,在身后师姐妹的呼唤下,轻身离去。
屋外虫声高鸣,醉生梦死般只贪片刻欢愉。棋盘山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可知明日之后,是否还有晴天?
月已西沉,棋盘山外围,一座高崖之上,却有两个身影,在月光下的身影,拉得修长。
“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其中一人一身青袍,戴了一个恶鬼面具,在月光阴影下更显鬼气森森,正是从魔斗山赶来的夜魇,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吐了出来,一字字道。
“不错,神算子二十年一出世,如今已是第五次。据闻前四次,都解决了整个修仙界无人、无法做到之事。”程长风一身黑衣,脸色淡然的看着远方无边的黑暗。
夜魇将目光从远处缓缓收了回来,却听程长风又淡淡道:“这段时间天下众多门派已先后赶到,永生堂这次派了一个神秘的人物带队前来,而魅影门表面上是由一个长老带队,但据下面查清,近年来十分活跃,连我们圣魔宗也在她手上吃过亏的‘赤炼仙子’金凤子也来了。”
“哼!”夜魇冷哼一声,冷冷道:“看来他们仍是贼心未死,也罢,让他们再活多一阵时日吧。邢霸天已经进去了吗?”
程长风点头道:“宗主昨日传讯,让邢副宗主在明,我们夜魈在暗,务必让永生堂与魅影门的人有来无回。”
夜魇面具下的双眼精光闪烁,周围的温度忽的一降,便连五月里徐徐的山风也瞬间冰冷了许多。
“你,替我安排一下,我也要进去。”沉默良久之后,夜魇忽然出声问道。
程长风脸色倒是不变,似早料到此事,淡淡道:“你不怕遇见他们?正道那些人,早已进了将军岭了。”
夜魇微微偏转了头,没有说话,良久之后却是将左手腕抬了起来。只见一个神秘的图案,五星上的两个角点了银白和沙黄之色,看了一阵,却对程长风道:“这个连我也不知道来历的图案,真就是你留在夜魈的原因吗?”
程长风看了一眼那个印记,抬起了自己左手腕,同样有个类似的图案,不细看倒真难分辨出区别来,说道:“这是我们的族印,族中千百年来的族训,便是奉随你手上图案的人为主。族训难违,非我之愿。”
夜魇将手放了下去,转头看着只剩得弯弯月牙的沉月,半晌之后才将手抬起轻轻一挥,道:“你去吧!”
程长风微微一礼,转身便走,只是走到一半,却听见身后夜魇轻轻道:“无论什么时候,你要走,随时都可。”程长风身子微微一颤,终是没有再说话,闪身隐入了黑暗之中。
月色萧瑟,人影孤寂,更显寂寥。
高崖上只剩得夜魇一人,却忽的听见原本在夜魇肩头上闭着眼的白羽睁眼低声尖鸣了数声,夜魇伸手拍了拍它的身子,这才冷冷道:“既然来了,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