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湖中的湖水,几呈墨黑之色,倒如一湖墨汁。看得久了,不由心烦意乱。
夜魇只是稍稍一停,便走上了木桥,径直往木屋中走去。
身后,宋飘雪看着眼前的青袍男子走进了木屋之中,看了看这一池黑水,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却忽的见到,湖边一只老鼠,拖着伤腿,为一条黑蛇追赶,逃无可逃,跳进了黑水之中。
只是微微一挣扎,便沉了下去,便如为这黑水,一口吞下。
夜魇进入木屋中,只见屋中只有两人,一人是那神算子的徒弟关下,见他进来,微笑向他施了一礼,而另外一人,则是一身黑袍的阴山老怪。夜魇脸色冷然,微微还礼之后,却找了一处站定。
方一站定,只见阴山老怪微微侧过了头来,眼中射出冷光,看了他一眼,嘴角一裂,夜魇顿觉耳中嗡鸣如雷击,心口如压大石,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这十数年来,经历大小厮杀无数,早非当年的少年,脸上红光一闪而过,冷哼了一声,耳中的嗡鸣声顿弱,冷冷看了阴山老怪一眼。
那阴山老怪原本咧嘴似笑非笑,夜魇一看之下,顿时嘴角一收,片刻之后,脸上才又缓缓一松。阴山老怪无故发难,夜魇自也不让他好过。不过这一下交手,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占不到便宜。
此时夜魇耳中却听到那阴山老怪阴测沙哑的传音道:“哼,果然是后生有力,看来魔教年轻一辈,当以你为首了。”
夜魇冷冷一哼,却又听阴山老怪说道:“我徒弟阴平阴常,是否都命丧你手?”
夜魇心中一震,看了看阴山老怪,只见他头脸藏在黑袍之下,看不清楚,只是这一问,却当真古怪,且不说他如何知道自己当年之事,如今说起却又意欲何为?难不成想为徒弟报仇?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夜魇冷然回道。
“嘿嘿嘿……”耳中只传来了阴山老怪阴笑的声音,却是不再说话。
便在夜魇思索之际,却又听见又数人进入木屋之中。又等了片刻,陆续又有人进来。不过相较第一关,人数却是少了三分之二,正道中人有沌天门的单无双,还有梵鸣寺的善明和尚,清虚观的清明子,而魔教三大派系的人也是顺利通过,一身红衣的金凤子一进屋中,对着夜魇微微一笑,却是站在了他身侧。
主持的关下看了看天色,这才对屋中的十数人道:“各位道友,经过第一关之后,便剩得诸位了。相信我两位师弟在前面已经讲过各项事宜,我便不再多言。这一关,却是考验大家的智慧。此行家师所需之物,除了有大毅力者,仍需有急智才可事半功倍。诸位请看这边……”
关下走到木屋之旁,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白色羽毛,伸手轻轻抛下了窗外。只见那白色羽毛漂浮间落在墨黑的水面上,却忽的没入了水中,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关下转头见众人脸露愕然之色,微笑道:“诸位,此水名曰‘无源’,家师自南方十万大山深处引回,无根无源,不知来自何处,鹅毛不浮。”
顿了一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放在屋中的木桌上,却见盒中竟有一些小瓦片。关下拿起一块,道:“诸位,请以此瓦片,在这‘无源’水上,打出水漂来。”
众人听罢皆是一愣,这打水漂乃是乡间孩童游戏,原本便是轻而易举之事。可如今这“无源”水鹅毛不浮,要让这比鹅毛不知重了多少的瓦片在水中飞得几飞,连触水面数下而不沉,便是极难之事了。
众人皆陷入沉思之中,却听见有人问道:“关道友,这打水漂虽是难事,但也非无人可办到。可是如果有人先行办到,其他人学之,那这一关岂非形同虚设?
众人纷看向关下,却见他微笑道:“这位道友无需担心,假如诸位有谁想到办法,只需与在下到身后的屏风中一试即可,高低立见。”
原来屋中的屏风作用如此,无怪乎原本便不大的木屋,却是在一边摆设了一席大屏风,累得众人进屋之时无不多看了几眼。即便如此,仍是无一人先行想到办法,亦或有人想到,却是静等他人先试。
忽的白影一闪,却是宋飘雪,一脸淡然,走到关下面前轻轻点了点头。
关下微笑道:“哦,这位姑娘想到办法了,这边请。”
二人走到屏风之后,过了片刻,只听得关下“咦”了一声之后,屋外水面上,一个瓦片化作灰影,在黑色的水面上点了三点,如蜻蜓点水,这才无声无息消失在水面上。
众人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宋飘雪进来不到片刻,这便想到破解之法,当真是十分了得。关下与宋飘雪从屏风后走出,关下施礼道:“这位姑娘大智,关下佩服,这边请。
宋飘雪微微还礼,一语不发,由关下所指方向,轻轻走出了门去。
“喂,你的旧相好不但貌若天仙,还有大才,当真不错。你可想到办法啦?”金凤子在夜魇身边娇笑道。
夜魇脸色冷峻,却也不去回答金凤子调侃之言,见到此时又有一人似乎想到办法,上前行事,没想那瓦片一触水面,即可便沉了下去。那人似乎不甘心,又试了两遍,这才一脸失望的与关下从屏风后走出,由一个童子领着他由进来时的门出去。
众人脸色凝重,便在此时,忽的有人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