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烦徐力不表,单说陈国泰在知府衙门大门口战战兢兢等了一下午,终于这都过了未时马上戌时了,才听到锣响。
远远得看到旌旗飘扬,一众亲兵也纷纷散开队形,三顶红顶官轿,并排落地,前两顶里分别出来了一个黑脸孔武汉子乃禁卫统领高准,一个瘦高书生打扮的太子少傅纪尘。
陈国泰忙不迭下了台阶,对着二人恭恭敬敬一稽,然后一路小跑来到第三顶轿子前边儿,俯身亲手打开了轿帘儿,满脸堆笑地说道:“武大人,请落轿了您内!”
里边儿端坐着一个肥嘟嘟的中年人,面白无须,圆脸上油光锃亮,像是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陈国泰柔声相请落轿,才像是陡然惊醒,眨了两下眼睛,问道:“嗯,到啦?”
忽然好像发现了不对,却不慌不忙地猫腰出了轿子,对着满脸笑容的陈国泰训斥道:“陈大人啊,你我虽然官衔有别,但都是同朝为官,你身为从四品知府,亲自为本官压轿,岂不折煞本官,有失体统,下不为例!”
说着,还从袖子中掏出一方锦帕,擦了擦额头和嘴角并不存在的汗水,陈国泰忙扶住他的胳膊,嘴中连声说着“您小心”,引他出了轿子。
却听高准冷哼了一声,十分嫌弃地瞥了二人一眼,做出恶心状,背过身去,旁边儿的纪尘却笑了。
“武臣大人啊,你这吏部侍郎可没白当,带出陈国泰大人这么不忘恩情的学生,嗯,果然是善有善报啊!”
武臣看了看高准没理,对着阴阳怪气的纪尘一声假笑,说道:“哪比得上你纪尘纪先生啊,身为太子少傅,教的可是当今太子,日后的皇上,前途无量啊!”
纪尘还待说话,却听高准又是一声冷哼,沉声说道:“你们还没完了是吧?我累了,你们在这儿矫情,我要入府了,办完了皇上的差事,还得敢快回京覆命呢!”
这三位可都是当朝二品,陈国泰谁都不敢得罪,任他们在那儿撕逼,自己只能躬身站着,不言不语。
却见高准说完就要迈步走开,陈国泰忙对着武臣点头以示告罪,三两步冲到高准身边,拉住他的胳膊。
可高准乃是武将,一身横练的本事,啥都缺,就是不缺力气,陈国泰这养尊处优的小身板儿,哪拉得动他,竟然被高准带的一阵趔趄。
“高大人,唉,高大人!”
高准听到陈国泰变了声儿的招呼,才停下身来,看着扑到自己身上像个娘们似的靠在肩膀上的陈国泰,不禁得意地笑了出来。
“哈哈,你这也忒不经事了,我还没发力呢,你看你都成啥鸟样了?”
被他说得老脸通红,幸好陈国泰脸皮够厚,忙一个马屁送上,说道:“陈大人您万夫莫敌,一般的武将谁是您的对手,更何况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呢?
只是今日天色依然不早,下官在狮子楼又备好了酒宴,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开始调查不迟啊!”
纪尘听了陈国泰的安排,不由连连点头,凑到武臣面前儿,颇有意味地说道:
“嗯,跟着武大人出门,总是能有吃有喝的,陈大人肯定还安排好了行程,这京城怕是一时半会儿咱们还回不去呢,是吧,陈大人?”
话虽然是说给陈国泰的,可是纪尘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武臣,武臣看了纪尘的眼神,竟然颇为会心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