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了……”
楚衡脑子突的一片空白。他虽然知道,明德帝不会寿终正寝,但绝没想到驾崩得这么突然。
他转头,去看陆庭,后者脸色突变,眉头已然皱起。
而太子,脸色刷白,已然愣在了那里。
“殿下……殿下?”赵笃清有些担心,扶住太子的肩膀摇了两下,直到太子定定的看过来,嘴唇抖动,却始终说不出什么话,赵笃清这才松了口气,“殿下,先喝口水。”
陆庭转头对外头大声道:“去请许太守、桂刺史,及刘将军!”
“不必请许太守。”赵笃清出言阻止,“我就是从太守府过来的。皇上驾崩一事,太守已知。”
在桂二十一郎与刘臣赶到前,太监们跪地,将明德帝缘何会突然驾崩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明德帝后宫佳丽三千,却不知为何,偏偏宠爱上了个在西市开酒肆的胡女。且那胡女还不是处子,在与明德帝相识前,早有一个女儿,教养在身边。
他宠爱胡女,自然引起了太后与皇后心有不满。
可明德帝的脾气比先帝更执拗,隔三差五出宫宠爱那胡女一番,竟意外地不将人接回宫里。
这一次出事,就是出在了那个胡女身上。
传信的小太监哭道:“皇上……皇上半年前身子就越来越不行……对于宫里的娘娘们也越发碰的少了,倒是宫外那一位好声好气,从不觉得皇上不行,这才一日比一日得宠。”
“后来……后来是不吃那些药,就行不了房。那日出宫前,皇上差小的又去取了那些助兴的药。”“
”当天……当天夜里,是常公公一直守在门外,小的们都在楼下候着,不敢上前……往日早朝前都会回宫,可那日要走的时候,常公公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冲进门,才发觉……才发觉皇上已经……已经僵了。”
楚衡心里一阵冷:“那胡女呢?”
那太监垂首哽咽道:“常公公冲进屋后,那胡女就躺在床上,身上压着皇上,脸上都是泪痕,嘴唇铁青,已经没气了。”
“也是因为那助兴药……死的?”
“说是吃的过量了,和皇上一道去的。”
陆庭看了一眼泪眼簌簌往下落的太子,目光扫过进屋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太监:“此事,还有谁知?”
那太监叩首:“此事,与两位哥哥无关,只有小的知道。只是今日,小的早已做好了一死的打算,便是如此,小的也想为常公公说句话。”
这事与明德帝身边的常公公又有多大关系?
“公公是好人,一生侍奉皇上,又体恤咱们这些后辈。皇上驾崩后,国丈二话不说,便斩杀了常公公,小的侥幸逃过一劫,这才没能同其他一道在酒肆当差的哥哥们一样,死无全尸。”
小太监连连磕头,脑门上已是一片通红:“小的一直躲到城外,故意装作遇上两位哥哥,一道过来传信,召太子回宫。实则只是想来传信,请太子殿下回宫后,定要当心国丈,当心丘家!皇上的药,就是出自丘家之手!”
他话说完,忽的起身,一头就撞上房柱。
原本就脸色刷白的太子,看到那一滩血,还有瘫软倒在地上的小太监,当即吐了出来。余下几个太监,哪怕被太子的呕物溅了衣袖,也只是浑身发抖。
楚衡伸手去抓太子的手腕。
刚号住脉,太子抬头看着他,眼泪落得更快:“父皇死了……”
楚衡叹气。太子到底是被娇养长大,如今还是孩子脾气,一时听到明德帝驾崩的噩耗,根本抽不出神去想明德帝驾崩的来龙去脉。
他回头,看了看被人抬出去的小太监。却是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陛下的身体可是一贯不好?”
太子摇头,眼中泪水不断流下:“孤不知。孤只听母后曾说过,父皇当年也是能夜御数女的人。”他说着说着,就要嚎啕,“怎么就……怎么就突然去了呢?孤还未回宫,父皇……父皇……”
楚衡头疼。
赵笃清这时已命亲卫,将地上这几个太监给拖了出去。
明德帝之死,能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怕只有太后皇后等人,余下的人只怕不是死,就是要被撵出宫去,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一辈子不得回燕都。
楚衡莫名想知道,明德帝之死,与江苑有关系,那与丘家又有多少关联?
刘臣与桂二十一郎匆匆来迟。
得知明德帝驾崩一事,刘臣大吃一惊,当即追问赵笃清:“庆王殿下可要回宫?”
太子此时已经哭得发不出声音来,只是不断的流泪。
赵笃清揉了揉额角,看向陆庭:“成檀。”他叹了口气,将从庆王府带出来的信件递给陆庭,沉声道,“你看看吧。”
从宫里传来的信件大多有自己的信封。信封上的火漆则各有不同。陆庭手上这一封信,是之前庆王拆过的。火漆还留着大半,能看出上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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