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孩子一年得攒多少钱呐!要不人家怎么三年就住上那么好的大砖房了呢!
再说,人家还有沈首长的孙子接济呢!沈首长那是多大的官!从他老人家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他们吃一辈子的了!
周家有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所以急需用钱的这种紧急时刻,老队长肯定第一个来找他们。再说了,人是他们打伤的,给人治伤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是公社的公安没说让他们拿钱,他们也必须得拿钱出来。
沈国栋可不这么想,“我没一脚把他脖子踹断就算好的了!还给他治伤?治好了让他再来祸害我们家?我傻啊?!”
老队长气得直瞪眼睛,直接放弃跟他沟通,去找周阳。
周阳看看被老队长留在大门外,站在当街冲他们家大哭的一群女人和孩子,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队长,拿不拿钱我得跟弟弟妹妹商量一下,一定赶紧给你答复。让他们先回去吧,这么跑我们家门口哭算咋回事儿?我们还得过日子呢。”
老队长对周阳比对沈国栋理直气壮多了,“商量啥?!人不是你们打的?打了人就得给治伤!你们还能看着他死?他死了你们能得好儿?能心安理得过日子?你这孩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心狠了?!”
“队长!我们不心狠还能过消停日子吗?别人说风凉话也就算了,您老人家是明白人,还能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周晨按住冲队长瞪眼睛马上要蹿起来的墩子,平静地说道。
“他们在我们家大门口这么一哭,让大伙看着算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不拿钱他们就不走了?这是商量事儿的态度吗?”
必须让这些人离开,否则他们以为以后只要跑到他们家大门口哭一通,就能拿点好处,那他们家就真不用过日子了。
“不走也行,就这么哭去吧!反正我们吃饭睡觉该过日子过日子,就是不知道那个刘锁子等几天能咽气儿。”沈国栋慢条斯理地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送到大家手里,示意大家坐下来慢慢说。
他们怕什么呀!又不是他们家人躺在那等死。
“对了,我们家狗脾气不好,跑出去给谁两口可别再来找我们要医药费啊!自己跑来找收拾我们可不管!”沈国栋又笑嘻嘻地补充一句。
老队长看着几个在桌边坐下的孩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当时一着急,就答应带着刘锁子媳妇来周家给要医药费,其它几家一听,也都跟来了,就怕有好处给拉下。
他当时也想着人多点,也算给刘锁子家的壮壮阵势,这几个孩子咋说最大的也才十八,又是他们打伤了人,这么一闹腾,说不定就能痛快点拿出钱来。
没想到,适得其反。
一个人所站的位置决定了他的态度,老队长现在不是一个公正明理的老人,而是一个队长。
这个生产队如同一驾马车,他是那个赶车的人,他现在考虑的不是对哪匹马公不公平,而是要让所有的马往一个方向使劲儿,不能扔下一匹马。
即使那匹马懒惰拖了后腿,即使他真的需要被狠抽几鞭子。
用最快最节省力气的方式解决问题,让生产队正常运转,不出大事儿,不问公不公平,这是老队长站在他的位置上寻求的最好的解决方式。
老队长去劝门外的女人们先回家了。给周阳几个留下空间商量这件事。他看出来了,这几个孩子不是他凭着年纪和经验能摆布得了的。对待他们,必须给予同等的尊重, 否则别想把把这件事解决。
欣慰又头痛,老队长的心情矛盾极了。
“不能给,给了以后就是祸根,谁缺钱了就跑我们家找一顿揍,我们家还过不过日子了?”按沈国栋的意思,来一个打走一个,看谁还敢来要钱。
“我也不同意给。”墩子也表态。
周晨和周晚晚黑亮亮的眼睛信任地看着周阳,让他的心瞬间涨得满满的,沉甸甸地踏实充盈。
“得给,咱们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了,那以后咱心里都得不安。收拾他时一点儿都不能手软,可咱们也不能让自个造孽。”周阳深吸一口气,肯定地说道。
然后在弟弟妹妹的注视中又笑了,狡黠而明朗,“但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好欺负!咱们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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