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看我坐在小木凳上发呆,伸手往我脑袋瓜轻轻拍了一下,这一拍才让我有了那种熟悉的温暖感。
收起思绪,我站起来跟外婆并肩走出巷子。
在巷口的牛肉米粉店叫了两碗粉,婆孙俩边吃边聊。
外婆向来不问我的学习,因为她知道我很自觉,学习方面,从小到大都没有让她操过心。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这一路回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我想了想,说了在火车上见到的,那个奇怪的黑衣女人。
外婆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不用担心,她没有恶意的。”
原来,外婆早已知道?
我本来还想说说,在中巴上做的那几个梦。有些问题自己也在心中纠结了好久,但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外婆的意思,吃完牛肉粉就启程去廖家桥,估计柳静静她们也等急了。
从这儿坐车,去廖家桥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而且班车还算方便的。
廖家桥,这些年在政府的大力扶植下发展旅游和种植,居民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了,柳静静和外婆一家住的却还是土坯房。
家里最值钱的只有一个年代久远的镶花吊扇,还有一台收不了几个频道的21寸彩色电视机,还是她小姨不知从哪儿鼓捣回来的,可能是别人家乔迁新居,淘汰不用了的吧。
知道我们就是这两天过来,柳静静和外公、外婆一直都在家等着,小姨则被锁在房间里。
我隔着窗户看了几眼,小姨坐在房间床上,大约二十八、九的年纪,柳眉凤眼杏唇,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发病前一个多月,小姨还在廖家桥邮电所上班,只不过是没编制的临时工而已。
按理来说,在廖家桥这样的乡镇地方,小姨长得这么好看,早该嫁作人妇,在家相夫教子才对。
可小姨却偏偏成了大龄单身剩女,长得太好看,有时并不见得是好事。
通过柳静静的叙述,我们得知柳静静的外公外婆生了大女儿之后,是一直想再要个带把的小子,毕竟农村信奉的是养儿防老嘛。谁知终究没能如愿,年过四十才又老来得女,所以是一直都把她当儿子来养的。
大女儿和女婿双双遭遇车祸身亡,小女儿作主,把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外甥女,从柳薄乡接回来带在身边,然后自己辍学去打工,供柳静静继续上学,愣是像个男人一样扛起了家里的担子。
两年前,小姨不知从哪儿认识了来廖家桥,帮助当地居民推动发展水果产业的外地客商王某,没多久就进了邮电所工作。
虽然只是临时工,但毕竟收入稳定,工作又体面轻松,小姨热情很高,非常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工作。
只是镇上也开始有了些闲言杂语,关于小姨和王某一些捕风捉影的桃色绯闻,也不时从镇上传入村里,传进柳静静和她外公、外婆的耳朵里。
老人不好明着问女儿,就让外孙女私下去探口风,得到的回答是:
“不要听信那些无聊的人,编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反复叮嘱外甥女柳静静,一定要认真复习,争取考上名牌大学,去大城市里读书工作。
谁知道好好的一个人,却突然发病了,而且还是这种最棘手的疯病。
最初发病的时候,邮电所的领导和同事还提了水果来家里探望,嘱咐安心养病,养好了随时回所里上班。
跟小姨传绯闻的王某也来过,是趁着晚上偷偷来的,以探望朋友的身份。
却又跟柳静静的外公、外婆提出,要把小姨送到精神病疾控中心去治疗,说费用可以由他来支付。被柳静静他们拿着扫把和锄头,给赶了出去。
小姨的病越发严重,村里有人传言,这是被山里的狐狸精给迷了。
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
“月圆夜晚,在小姨住的房子外面,见到过白色不明物体飘荡而过。”
自此,邮电所的领导、同事和那个姓王的,再也没有出现过。